外匯存底遭凍結 學者：俄羅斯戰時經濟可能撐不久

俄羅斯2022年入侵烏克蘭之後被西方嚴厲制裁，雖然轉向戰時經濟，但正受到外匯存底凍結、技術遭封殺等因素影響。有學者直言，不論戰爭結果如何，俄國都會是最大輸家。

曾替俄羅斯擔任顧問的瑞典經濟學家艾斯倫德（Anders Aslund）近日在國際評論網站「評論彙編」（Project Syndicate）撰文指出，俄羅斯總統蒲亭（Vladimir Putin）和親信誇耀這些制裁使俄國變得更強大，但他們同時也持續呼籲取消所有制裁。

許多人聲稱西方針對俄羅斯的制裁成效甚微，也有人認為制裁力道不夠。

艾斯倫德認為，當前制裁每年將使俄羅斯國內生產毛額（GDP）削減2%至3%，會把俄國經濟逼入幾乎停滯的狀況。進一步來說，對蒲亭而言，情況只會變得更糟，甚至可能阻礙他對烏克蘭的侵略。

烏克蘭國防部情報總局局長布達諾夫（Kyrylo Budanov）9月14日於基輔舉行的雅爾達歐洲戰略（Yalta European Strategy）峰會報告說，烏國軍情部門截獲的俄國文件顯示，克里姆林宮出於經濟原因，希望在2025年底求和。

不論真實性如何，這個情況是合理的。俄羅斯經濟正面臨遠比外界認知還更嚴峻的金融、技術及人口問題。蒲亭發動的戰爭不論是從殘酷或愚蠢程度來看，都已在歷史上留名。

艾斯倫德強調，無論俄烏戰爭結果如何，俄羅斯都會是最大輸家。戰爭開銷所費不貲，俄羅斯2014年占領烏克蘭領土克里米亞半島以來，俄國經濟平均每年僅擴張1%，GDP規模也從2013年的2兆3000億美元銳減至當前的1兆9000億美元。

事實上，俄羅斯的不可靠性損害了自身作為能源供應國的信譽。俄國經濟中唯一增長的領域是軍事與相關產業，其中國營企業以可能灌水過的管制價格出售產品給國家，至於其他經濟領域頂多就是持平而已。

文章提到，這正是蘇聯時代發生的情況。這種隱藏性通膨顯示，西方金融制裁遠比許多觀察家所認知的還更有效。

雖然俄羅斯外債從2013年底的7290億美元，降至今年3月底的3030億美元，公共債務僅占GDP比重14%，但外債減輕根本無濟於事，因為莫斯科當局已無法從外國借款。

俄羅斯如今還須仰賴稅收和外匯存底，但2022年2月俄軍全面入侵烏克蘭後，俄國有半數外匯存底已遭西方各國凍結。

截至今年3月，俄國主權財富基金的流動準備（liquid reserve）已從2021年高峰的1830億美元大減至550億美元，占GDP比重2.8%，其中多數已用於投資且不具有流動性。

礙於這些限制，俄羅斯自2022年入侵烏克蘭至今，不得不將年度預算赤字限制在每年GDP的2%。布達諾夫指出，以俄國GDP規模1兆9000億美元計算，每年赤字約為400億美元，這代表俄國外匯存底將於明年耗盡。

俄羅斯正調高個人和企業所得稅，但對於早已停滯的經濟助益不大，而且政府無法在國內大規模發債。

再者，西方的技術制裁也持續產生影響。俄國不但極度孤立，受過教育的本地年輕人大規模移民、類似蘇聯的壓迫以及蒲亭政權腐敗等因素，都導致技術落後的情況惡化。

即使克里姆林宮從中國、土耳其和中亞國家購買遭西方制裁的科技產品，設法減輕這類影響，但西方已透過次級制裁逐漸關閉這些管道。

同時，俄羅斯的武器出口已經崩潰，因為他們需要把所有武器投入戰場。讓克里姆林宮感到更加羞愧的是，俄國須被迫從武器技術更落後的北韓進口砲彈。

莫斯科的兵力也即將耗盡。美國方面估算，俄軍有12萬人陣亡、另有18萬官兵受傷。雖然蒲亭剛下令俄軍必須增加18萬兵力，但目前俄國失業率僅2.4%，顯示勞動市場人力已相當吃緊。

若算入所有隱形成本，俄羅斯今年在俄烏戰爭支出的軍費可能多達1900億美元，即占GDP的10%，在西方金融制裁下，這個數字恐怕已經是極限。當俄羅斯無法再為預算赤字提供資金，就勢必削減公共支出，但俄國的非軍事支出早已降到最低限度。

反觀讓俄羅斯陷入僵局的烏克蘭，每年支出大約1000億美元用於抗俄戰爭，其中烏國本身預算與外國軍援各占一半。

艾斯倫德最後強調，西方國家還可利用俄羅斯遭凍結3000億美元主權資產的利息，以確保能繼續軍援烏克蘭，這些錢有助於基輔當局抵禦侵略者並恢復領土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