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膠回收是謊言

2023 年 11 月 15 日

塑膠消耗量在過去 30 年間提高了四倍，預計在未來 30 年還將提高三倍。與此同時，全球的塑膠回收率卻連兩位數都不到，只有不到 10% 的塑膠製品被回收再利用。

雖然很多人都在為拯救地球盡自己的一份心力，例如盡責地將塑膠放進回收箱，但這整件事幾乎可說是一場大騙局。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回收箱其實無法將可回收再利用的物品送往高等回收設施，達到回收的目的。事實上，在美國只有 5% 的塑膠廢棄物被妥善回收。全球的塑膠回收率為 9%，略高於美國。但不論是 5% 還是 9%，都顯示將可回收再利用的物品仔細分類的努力是白費功夫。因為大多數的塑膠製品不是進到垃圾掩埋場，就是成為環境汙染源。

塑膠可回收再利用的承諾幾乎都是該產業精心編織的謊言，目的為轉移普羅大眾對塑膠汙染這一現實議題的注意力。這也是加州檢察總長展開調查並對石油巨頭提出指控的原因，因為他們藉由長達數十年的假訊息宣傳，讓民眾持續存有只要回收再利用，就能解決塑膠危機的迷思。

加州檢察總長宣稱，石化產業藉由宣傳塑膠製品能夠回收再利用此一說法來誤導公眾，進而影響一般民眾購買或使用含塑製品的意願，並從中獲益。

早在 1974 年，這些石油巨頭就已清楚知道回收再利用並不是現實的塑膠問題解決方案。業內人士透露，回收再利用大多數塑膠製品在經濟上並不可行。所以，到底是誰編織出這則謊言？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們必須先瞭解石油巨頭在塑膠產業中扮演何種角色。

塑膠、石油巨頭和可回收謊言

「石油巨頭」一般指西方資本或企業規模巨大的石油集團公司——這些公司會投資塑膠產業，大多數的塑膠製品均來自石化產業。石化產業每年製造塑膠的利潤高達 4000 億美元。如今，該產業已意識到現代社會的能源需求逐漸從石化燃料轉向再生能源，因此屢次向股東表示，製造塑膠將成為未來主要的獲利來源。簡而言之，製造塑膠就等於賺錢。

到了 1980 年代晚期，公眾輿論開始轉變。根據民意調查，越來越多人認為塑膠對環境和人體健康有害。這種普遍性的擔憂讓石油巨頭決定斥資數億美元向大眾推銷「事實上，大多數塑膠製品都能回收再利用」這個說法。於是，一場大規模的假訊息宣傳開始了。這些公司甚至建造了回收中心，以應對新興的塑膠回收熱潮。然而，其中許多回收設施卻在五年內就關閉了。

2019 年，石化產業發起一項耗資十億美元的宣傳活動：「終結塑膠垃圾聯盟」。該組織不停宣傳相關產業在回收和清理塑膠方面付出的努力，而非呼籲限制塑膠產量和尋找塑膠替代品。這把製造塑膠廢棄物的責任從生產者推卸到消費者身上。

濫用回收標誌

與上述宣傳活動和回收產業不斷擴大的謊言同時誕生的還有塑膠分類標誌 (RIC)——這個標誌也是由塑膠展業創造的。這種印在塑膠產品底部的塑膠分類標誌分別標有數字 1 到 7，目的為告訴消費者該塑膠產品是由何種成份製成。這是一個相當高明的行銷手法，因為該產業十分清楚，普羅大眾會將 RIC 上的數字視為一種證明，代表相關的大規模回收產業是值得支持且可行的。這個標誌欺騙了我們，讓我們相信塑膠可以被回收。

事實上，只有 30% 的編號 1 和 2 的塑膠能被回收再利用，編號 3 到 7 的塑膠則很難再利用。更進一步地，編號 6 和 7 的塑膠基本上無法回收。

RIC 的設計理念受莫比烏斯環啟發，是由三個箭頭組成的回收標誌。這個三箭頭回收標誌確實是為了促進真正的回收再利用而設計的，但 RIC 標誌上的數字純粹是為了欺騙公眾，讓所有人以為塑膠回收可實現且可行。這個三箭頭回收標誌從未註冊商標，因此該標誌已被塑膠產業發明的 RIC 數字標誌濫用，淪為石油巨頭遊說集團的工具。

石油巨頭的遊說集團

石化產業僱用了非常厲害的遊說集團，這些人會在聯邦、州及地方層級反對各式各樣的塑膠禁令。在遊說集團中，有超過 1500 人同時與城市、大學和環保團體合作，與石化業者進行抗爭。許多僱用這些雙面遊說者的城市，都是受氣候變遷影響最嚴重的城市。

遊說活動很大程度上不受法律規範，這些集團也會將客戶的詳細資訊保密。因此，某個環保團體可能會與一名遊說者合作，但該名遊說者同時也與石油巨頭的某個組織簽約。但因為針對遊說活動的法定限制很少，所以遊說者無須表明自身的雙面性。

並非所有的回收都是謊言

雖然全球還在為了回收塑膠苦苦掙扎，但鋁、紙張、玻璃等其他材料確實能成功地被回收再利用。鋁是目前最常被回收並再利用的材料之一。製造新的鋁製品時，回收後的鋁替生產者節省了 95% 的能源。光是在美國境內，就有近 75% 的鋁製品仍在使用。

玻璃是另一個成功的回收案例，德國和瑞士的玻璃回收率都已達 90% 左右。相較於上述國家，美國的玻璃回收率一直停滯在 30% 左右，但歐洲的玻璃高回收率顯示玻璃回收是可行的。玻璃回收的好處是它可以不停重製，而且品質不會下降。鑒於上述案例，是否到了該多多使用這些材料的時候了呢？玻璃和鋁等材料之所以能真正達到節能目標，正是跟它們容易被回收再利用的特性有關。

停止塑膠生產

今天是美國回收日，但美國人的回收卻一點用也沒有，因為石化產業欺騙人們日常生活中最普遍使用的材料——塑膠——能被回收再利用。石油巨頭向公眾保證，持續購買和使用塑膠完全沒問題，因為它可以被重複利用，但事實並非如此。我們希望請您一同簽署《全球塑膠公約》請願書，呼籲聯合國和世界各國政府承諾在 2040 年以前，將使用石化基本原料製成之塑膠產量減少 60%。「Planet vs. Plastics | 多一塑不如少一塑」：地球與塑膠的抗爭才剛開始，而這是一場我們輸不得的戰爭。

本文作者：勞倫·萊特卡普（Lauren Lightc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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