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默專欄】台灣海峽到底能不能「自由航行」？

雁默／自由撰稿人

自由航行，無害通過，國際水域，這些名詞經常在美艦或他國軍艦穿越台海時被提及，那麼，根據「聯合國海洋公約法」，台海到底能不能讓他國船艦「自由航行」，又算不算「國際水域」，什麼又是「無害通過」？

正本清源，國際法並沒有「國際水域」一說，最接近的合法名詞是「公海」，即不屬於任何國家管轄的海域，任何船隻都可不受限制通行。美國經常炒作台海是「國際水域」，但從沒什麼人敢說台海是公海，因此這爭議是由「縱橫四海」的美國所引起的，動輒定義地球上的某海域是「國際水域」，並不符合國際法。

重點是，美國並沒有簽署「聯合國海洋公約法」，因為此法對橫行五大洋的美軍而言是被限制了航行自由。換言之，美國的主張是非法的，其所謂「自由航行權」也就大有問題。

所謂「無害通行」是指外國船隻在沿海國的領海內擁有通行的權利，但前提是不能對沿海國形成安全威脅，在法律上屬於「無害通過權」。

國際法對領海與國際海峽的規定分別為「無害通過權」，適用於前者，「過境通行權」適用於後者。「無害通過權」須遵守沿海國對領海的通行規範，「過境通行權」規定較寬，但也不能威脅海峽兩邊兩個國家的安全。以上兩種權利的用意是促進全球貿易，此外，明確的定義也能防止衝突。

重點是，台海不是國際法規定下具有「過境通行權」的國際海峽。換言之，就法論法，台海應適用於領海的「無害通過權」，爭議則在於台海是誰的領海？

為什麼台海不具「過境通行權」？這與「國際海峽」的定義有關 —— a.)連接兩個海洋或海域的水道。b.) 兩個國家之間，各自領海之外的水道。

台海符合條件a，但國際多不承認中華民國(或台灣)是一個主權國家，而承認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因此不符合條件b。需要補充的是，為國家領海所覆蓋的海峽，也不是國際海峽，除非該國為某種目的「半開放」，如日本的津輕海峽。

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張台海是其領海，或內水，中華民國則主張12海里領海範圍之外的海峽中線屬於「國際海峽(水域)」。這屬於地緣政治爭議，台灣的主張是為了讓美軍協防。

由於領海規定是12海里，而台海最窄處是70海里，因此西方與台方認為就算兩岸統一，海峽中線也應是是國際水道。

不過，北京駁斥這種說法，其主張台海水域由兩岸的海岸向海峽中心線延伸，依次為中國的內水、領海、毗連區和專屬經濟區，因此中國對台海享有主權、主權權利和管轄權，同時也尊重其他國家在相關海域的合法權利。

主權指內水與領海，「主權權利和管轄權」是指毗連區和專屬經濟區。

中方雖這麼主張，但並沒有違反國際法，因為專屬經濟區並不屬於國際海峽(水域)，這是兩種不同的概念。主權國家對其專屬經濟區享有一定的主權權利，但其他國家也有航行自由，因此中方並不反對他國船隻「無害通過」。

由此得到的結論是，至少海峽中線 —— 也就是中方所主張的專屬經濟區 —— 可允許他國船隻無害通過，包含軍艦，但任何船隻通過都必須「無害」。而什麼是「有害」，中方具有話語權。

換言之，美國或他國軍艦穿越台海中線，若中方視為安全威脅，依國際法即能派軍跟監，甚至介入管轄。

所謂「自由航行權」，若在沿海國的專屬經濟區內，也有所限制，如不能捕魚，破壞環境等，不是百分百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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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來源：Unsplash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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