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默專欄】還在談論民主？很遺憾，我們不配

雁默／自由撰稿人

不時聽到這樣一種論點 —— 台灣民主之所以不成熟，主因是統獨意識形態干擾。這話的潛台詞是：由於來自中共的威脅，台灣不得不犧牲民主原則以建立護城河，而這不但是追求獨立的的必要條件，甚至是保護民主的務實作法。

另外一種潛台詞是，如果不是受困於統獨對立，台灣政治可以將所有精力投入於「深化民主，而不是讓某一政黨始終能以外部威脅為藉口，在內部拖延民主進程，甚至破壞民主。

基於以上兩種似是而非的心證，我們不妨設定一個全新的問句 —— 若台灣獨立了，就民主了嗎？

如果你還有基本智商，並對台灣時局有起碼的關注度，以上這個問句，你應該會選擇「否」。不會的，因為只要當道政客有心獨裁，台灣獨立了也不乏外部敵人可供其炒作，而這個外部敵人還是中共。

想想看菲律賓的小馬可仕吧，這不就是一個主權獨立國家靠反華姿態，以整肅內部敵人的現成例證嗎？菲國可沒有統獨議題，只有現任總統被美國扣住家族財產的問題。

換言之，統獨與民主根本是兩回事，想將問題賴在共產黨身上何患無辭，統獨問題不是必要條件。正確答案是，民主與主權之間，並沒有邏輯關係。

民主，是溫室裡的花朵，它的開花與維護，都基於溫室的存在與其完好無損。良好的溫室有兩個條件：在政治面，室外風和日麗，至少不是足以毀壞溫室的狂風驟雨；在經濟面，室內有自動灌溉設備，並有持續施肥者。

簡單說，民主經不起風吹雨打，也經不起缺乏照料，再說白了，民主太嬌貴，不好養。

台灣的民主問題，既出自於美國的長臂管轄，也出自於島內政客的私利，而共產黨因素，向來只是維護台美政客利益的現成藉口而已。這兩個病根不除，無論怎麼談民主都是空談。

民主除了難養，其致命傷是太容易操控。所謂「民意」，不過是掌權者與掌錢者合謀建構出來的假象，他們讓人民以為，投票即革命，只要定時進出投票所，就能完成民主，就能實現革命。這與選民大腦被植入晶片任人操控，並無不同。

投票，並不是完全自主的行為，就像你人生中的諸多重大選擇也不可能完全自主，必然會受到環境影響與制約。因此之故，操控投票行為的各種工具，如媒體，民調，司法，與各種制度，你以為是民主的結構，其實也都可以是讓你無法自主的的枷鎖或騙術。

如果你對這些民主工具被拿來反民主而感到意外，只能代表你此前的認知錯誤，將民主視為革命手段，更是大謬。而基於對民主工具的濫用與錯置所產生的「民主檢討」，從來無效，因為工具並不掌握在普羅大眾手裡。

說到底，民主的初衷是限制政治權力，因此，掌權者的因應之道，就是操控民主，無論掌權者來自外部或內部，或裡應外合。這就是為什麼，當你討論民主時，會發現最終流於叨絮，掌權者笑你是傻子，根本狀況外。

無論你承認與否，我們身處於偽民主體制裡，真正有效的談論，是鬥爭策略，而我們必須劍指體制本身。

我之所以始終支持罷免，就是因為只有這個工具能嚇阻政客濫權，即便這個工具也被政客濫用，但選民至少可以毒攻毒，用頻繁的投票行為，表達對被操控的不滿。政客絕對不希望選民頻繁投票，就是因為不好操控。

藍白在野黨不會，不想，不敢使用此一工具，那是活該被執政黨鬥爭，你們只想當「太平官」，躺平享受四年政治地位，根本沒覺悟台灣已進入「不鬥爭就只能等著被鬥倒」的階段。任何引民主教條反對罷免的說法，都是反民主心態，或反民主而不自知。

不要懷疑，一旦執政黨罷免成功，並取得國會多數，第一件事就是沒收罷免，而且還振振有詞：你們在野黨不是反罷免嗎？

邏輯是，被獨裁者沒收的制度，才是真民主制度，你細品。

只有承認台灣是偽民主，你才能徹悟現行體制必須推倒重來，未來才有希望。太多高舉民主大旗的，其真身都是反民主害蟲，因此，不要再花時間空談民主，因為很遺憾，我們不配。

【以上言論為第三人投書，不代表本刊立場，讀者請本於客觀事證自行評價】

照片來源：unsplash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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