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高牆再起 野生動物在人類政治動盪中求生

比亞沃維耶扎森林（Białowieża forest）坐落在波蘭與白俄羅斯邊界，這裡是歐洲野牛、狼、鹿和猞猁生活的淨土，也是歐洲最後的一片原始低地森林。但是隨著政局動盪，森林不再平靜。

2021年，上萬名移民試圖跨越白俄羅斯與波蘭邊界進入歐盟，爆發激烈衝突。隔年，波蘭強化原本的鐵絲網圍籬，打造阻隔功能更強的圍牆：5.5公尺高、186公里長的混凝土與金屬圍牆，上方還有尖銳的刺網。古老的森林一分為二，阻擋了移民，也阻擋了野生動物。

政局動盪 大圍牆時代來臨

比亞沃維耶扎森林不是歐洲唯一受到圍牆影響的地點。《申根新聞》報導，2014年至2022年間，歐盟19國邊境的圍牆從315公里增至2048公里，目的是「防止非正式管道的移民、對抗恐怖主義」。

剛開始，歐洲邊境圍牆的增加主要是因應2015年至2016年間的移民危機，接著，俄烏局勢緊張，位在東部的歐盟國家也開始急著隔開白俄羅斯與俄羅斯。圍牆被視為解決問題的手段，於是，希臘與土耳其間的圍牆變得更長；匈牙利和塞爾維亞之間的圍牆加高了；芬蘭與俄羅斯之間也建起新圍牆。

但是，圍牆也擋住動物的遷徙，烏克蘭戰爭環境效應工作小組（Ukraine War Environmental Consequences Work Group）研究員西蒙諾夫（Eugene Simonov）告訴《歐洲新聞台》，邊界圍牆成為大型哺乳類和鳥類的致命陷阱，牠們可能因尖銳或通電的圍欄受傷或死亡。

棲地破碎 遺傳多樣性降低

圍牆的影響是多重的，澳洲新堡大學（University of Newcastle）生態保育教授海沃德（Matthew Hayward）指出，圍牆嚴重限制了野生動物覓食、尋找更適宜生存條件的區域，牠們可能因此而跟人類爭奪有限的資源，導致衝突大增。

波蘭團隊正在分析波蘭與白俄羅斯邊界圍牆的影響。研究主持人，比亞沃維耶扎地質植物站助理教授諾瓦克（Katarzyna Nowak）告訴《BBC》，很明顯的，圍牆阻隔了大型動物的移動，導致遺傳多樣性降低。可預見的是，10多年後，牠們對疾病或病原體的抵抗力將會降低。

圍牆的世界有輸家、也有贏家

並非所有動植物都是「輸家」。諾瓦克的研究就發現，赤狐、松貂等體型小的動物不太受高牆威脅，牠們自由穿梭，而且被邊界守衛留下的食物碎屑或廚餘吸引而來。波蘭士兵還告訴研究人員，曾有白俄羅斯的家貓跑到圍牆附近。

圍牆邊的植物也有改變。諾瓦克解釋，為興建圍牆而砍伐了樹木，更多光線射進森林，再加上圍牆阻擋了鹿群的踐踏，導致外來植物進駐，有些入侵物種甚至長在圍牆上，「圍牆穿過森林，長成了一個古怪的東西。」

「圍牆橫亙的世界裡，有贏家，也有輸家」，華盛頓大學助理教授麥金特夫（Alex McInturff） 說，圍牆危害不少動植物，但也有生物因此受益，若以更大範圍的尺度來檢視，「負面影響往往大於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