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苦盡柑來遇見你》更艱辛 現代海女用社群說濟州的海洋故事

由韓國明星IU、朴寶劍領銜的戲劇《苦盡柑來遇見你》大受歡迎。劇中女主角愛純的母親是勤奮的海女，她每天潛入海中捕撈鮑魚，愛純總是擔心她能否平安返家。

時至今日，濟州島海女與危險為伍，還要面對海水溫度升高、農業污染、海洋物種改變等難題。不同的是，現在的海女更積極為海洋發聲。透過社群，他們用鏡頭訴說第一線的海洋故事。

海藻變少 鮑魚也更少

海女是濟州島的傳統職業，不用氣瓶，單靠一口氣就能潛入10米深的海洋採集鮑魚、貝類等珍貴海鮮。這項工作辛苦、危險，卻相對低等。2016年，韓國以「濟州海女文化」成功登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讓海女地位大升。韓劇的熱播，讓大眾對海女有更多想像。然而，真實生活並非如此。

「濟州島的海藻越來越少，而海藻是鮑魚的食物，沒有海藻，就沒有鮑魚。」海女高明孝（고명효，音譯）告訴《衛報》，《苦盡柑來遇見你》拍的是1960年代，當時的場景已經消失。

高明孝的外婆和媽媽都是海女，從小耳濡目染的她曾離開海女這條路，去做其他工作，也試圖創業。在2020年，他重新回到海女的世界，並且在藍瀾海洋市民科學中心（Paran ocean citizen science centre）擔任志工，開始學習使用水肺潛水，用鏡頭記錄海洋世界。

不尋常的改變 本地物種正在消失

高明孝很快就發現這五年的改變。一般來說，硬珊瑚較常出現在熱帶水域，濟州島以軟珊瑚為主。但是，近年濟州島南部的軟珊瑚旁卻開始出現大型硬珊瑚，與這地區海水溫度顯著上升的時間吻合，同地點也有海草急劇下降、水母爆發等問題。

藍瀾海洋市民科學中心潛水員安昌鉉（안창현，音譯）說，2019年時，他在濟州海底看見一大片滸苔森林，茂密而穩固。但2023年海水溫度上升至18°C，比往年高出1.5~2°C，海帶和滸苔支離破碎，像是颱風吹爛的旗幟般在水中漂動。

「從未見過的物種正在取代本地物種。熱帶魚和珊瑚出現，取代了本地的海螺、褐藻和鮑魚。」藍瀾海洋市民科學中心顧問尹尚勳（윤상훈）告訴《IPS》，氣候變遷正在改變本地的生態，濟州1/3的海洋遭到破壞，這不只是氣候變遷，而是氣候危機！

海女仰賴海洋，但也保護海洋

濟州島另一個問題是農藥，安昌鉉的母親也是海女，他時常提起農藥問題。濟州特產是柑橘，過去種柑橘的人家常把沒用完的農藥往溪流裡倒，一路流進大海。海女原本只要游個幾公尺就可以開始潛水捕撈，如今近海很少見到鮑魚，迫使他們到更遠的深海工作。

海女深諳海洋永續之道，例如，他們在貝類繁殖期不採貝，改採海藻；小於7公分的海螺也不捕撈。即便如此，過去的海女不常為環境發聲。現在不同了，許多海女把相機帶到海裡，用鏡頭分享濟州海洋。

高明孝在Instagram上積極記錄海洋變化，她相信只有親自潛下去觀察，才有資格提出建議。安昌鉉也透過潛水攝影，讓更多人了解珊瑚與海藻。他說，當大家知道這些生物的名字，就會更關心牠們。

32歲的李雅蘭（이아란，音譯）是村裡最年輕的海女，除了下海捕海參和鮑魚之外，他還有一個身分──在社群上講故事。透過他的Instagram社群， 5.5萬個全球粉絲看見海女生活與脆弱的海洋生態。

「在夏天，海水溫度常會超過32°C，破壞了海藻和物種的生長。氣候變遷和海洋污染是真實的」，李雅蘭告訴《韓國先驅報》（the Korea Herald），作為這個時代的海女，有責任要為沉默的海洋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