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短缺鯨魚不再來 一位賞鯨業者25年事業走向倒閉的沉痛告白

「50多年前吸引我來到愛爾蘭西南部的並不是鯨魚或海豚，而是豐富的漁場。我一生最美好的時光都在海上度過。我原本是漁夫，後來才開始經營賞鯨。」巴恩斯（Colin Barnes）娓娓道來賞鯨事業的興起與衰敗。

這裡得天獨厚的地形吸引大批的鯡魚^[1]（sprat），鯡魚雖小，卻是鯨豚的最愛。鯨豚的到來，成就當地的賞鯨業。但隨著鯡魚成了養殖漁業的飼料而被大量捕撈，可見的鯨豚僅剩零星兩三隻。

巴恩斯的公司在5月宣告永久停業。世界海洋日當天，他發出沉痛的訴求：「我要對所有漁民說：停止捕撈鯡魚！」

從上百隻鯨魚到失望之旅

巴恩斯經營的寇克賞鯨（Cork Whale Watch）據點位在漁業小鎮悠尼后（Union hall）。他原本是漁夫，常看見鯨魚出沒，轉而開啟賞鯨事業。2001年第一季結束後，他放下心中的忐忑，確信西科克海岸擁有世界級的賞鯨條件。

此後25年間，他經歷了無數個難以置信的時刻，最壯觀的一次莫屬2004年底，大批鯨豚被鯡魚群吸引而來。他寫道，船隻一公里範圍內就數到15隻大翅鯨、約75隻的鬚鯨、以及數不清的小鬚鯨與海豚。隨著鯡魚減少，盛況不再。

「世界級的賞鯨已是過去式⋯⋯幾年來，我們的行程只剩下滿滿的失望。我在此痛心宣布，我們將永遠結束營業。」

當地仍有其它賞鯨業者，他們宣稱這裡還是能捕捉到鯨魚身影，但巴恩斯仍宣告永久結束賞鯨事業。他發文呼籲漁民，「停止捕撈鯡魚！」

鯡魚的終結與希望

鯡魚很小，卻是大魚、海鳥、海豹、鯨豚的重要食物。巴恩斯說，商業漁船原本對小魚不感興趣，但從30年前開始，小魚成了廉價飼料，可用來餵養其他大魚。貪婪的漁民使用拖網大量捕撈，導致鯡魚近乎滅絕，鯨魚只好另覓他處。

《愛爾蘭檢查者報》（The Irish Examiner）報導，鯡魚通常在10月初進入海灣產卵。漁民捕獲鯡魚後，賣給養殖場當作魚飼料。3-5公斤的鯡魚肉能讓養殖鮭魚增加1公斤。

鯡魚問題由來已久，相關部門也很清楚。《愛爾蘭檢查者報》寫道，2019年，政府曾試限制捕撈鯡魚，但因法院裁定而告失敗。2024年，海洋部門曾發起公眾諮詢程序，打算重啟禁令，但一年過後無進展。今年5月，支持禁令的連署書已累積到1400份。

負責自然與生物多樣性的國務大臣歐蘇利文（Christopher O'Sullivan）說，海洋部正在準備提案，他希望能效法英國頗為見效的法規，限制捕撈鯡魚等小魚。「我們必須採取措施保護這種飼料魚種，不只是為了鯨魚，也為了仰賴這些魚類的其他野生動物，防止整個食物鏈的崩壞。」

備註

sprat 泛指鯡科魚類，在愛爾蘭海域的sprat指的是「黍鯡」（European sprat，學名：Sprattus spratt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