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紅似火／王光慧

王光慧

這絕對是北方秋天最美的風景。

天空碧藍如洗，似一塊清純美麗的藍色寶石，幾縷潔白的雲彩，似一片片羽毛，在天空中緩緩的飄過。高粱熟了，像一片紅彤彤的火焰；大豆熟了，像一片金燦燦的彩虹，稻穀熟了，為大地鋪上了金色的地毯。在空曠的山野裏，有幾棵樹，黑色的樹幹，鋼鐵一般的凝重，枝頭上挑著千千萬個紅色的果實，把寥寂的山野，點綴得格外的清秀。時光如水，陽光如雨，這些紅彤彤的柿子，似火焰，似燈籠，似朝霞，和藍天、白雲、高粱和大豆的背景，把深秋最後的美豔，濃縮成一幅靚麗明淨的油畫。

柿子是北方鄉村常見的一種果樹，在山坡上，田野裏，房前屋後，常常見到棉子樹的身影。柿子蒼老的樹幹上佈滿鱗狀的樹皮，一塊一塊，非常的漂亮。每年的春天，柿子樹就早早地從枝頭吐出黃綠色的樹葉，隨著時光的流淌，這些卵形的樹葉越長越大，綠油油的，掛滿了枝頭，並在葉柄和樹枝的銜接的地方，長出一個個漂亮的幼果。這些果實長著大大的花蒂，六角形的花蒂裏，乳白色的小花緊緊包在果實外面，就象呵護著一個酣睡的小嬰兒。

在植物的家族裏，柿子是最樸實無華的，它沒有豔麗的花瓣和濃郁的花香去和百花爭豔，也沒有漂亮的身肢去吸引人們的眼球，它只只是象一個樸實的老農，站在春天最僻靜的角落裏，默默的開花，默默的結果，默默地積贊著力量去滋養著人們的生活。

轉眼到了九月，經過一個夏天默默無聞的生長，這些果實漸漸地長大，有的像一個個綠色的小饅頭，這是我們本地品種的柿子；也有的形狀像一個個小小的磨盤，這是近年來從國外引進的洋柿子品種。這些綠色的果實漸浙地變黃，也由青澀走向成熟。我們當地有句古語：“桃養人，杏害人，柿子樹下抬死人。”據說未成熟的柿子又苦又澀，可以澀斷人的腸子，因此再嘴饞的人，也不敢輕易打生柿子的主意。

漸漸的，這些樹柿上的果實又變成橘色，最後變成了紅色，像一個個紅色的小燈籠一樣的漂亮。早熟的柿子已經開始變軟，我們便把它采下來，放在陽光下曝曬，等它徹底變得柔軟的時候才敢去吃。揭開薄薄的果皮，軟軟的果肉放到嘴裏，汁水甘甜如蜜，它的果核象軟糖一樣的勁道甘美。有時候，我們在做煎餅的時候，把軟軟的柿子擠碎了攤在上面，做出的柿子煎餅，甜甜的，還有柿子的清香。

沒有徹底熟透的柿子，雖然顏色是橘紅色的，但是果肉還是硬的，味道苦澀，不能直接入口。我們便找來瓦罐，把柿子放進去，澆上溫水，蓋上桑葉或者高度白酒，然後在瓦罐外面圍上點燃的豆葉或鋸沫，讓不溫不慍的微火保持水的溫度。這樣，經過五六個晝夜的加工，柿子就會褪去了苦澀的味道，吃起來清脆爽囗，味道甘甜。當然，現在很多的進口品種的柿子是不需要加工的，但是吃起來，還夾雜著一點點的苦澀的味道，不如傳統的柿子的味道純正和甘美。

柿子不僅味道甘甜，還含有豐富的黃胴、酚類、胺基酸等物質，具有潤肺生津，解酒等作用；柿子的果蒂可以健脾開胃、化痰止咳。柿子的樹葉，被稱為“神仙葉”，用它煮水可以清熱解毒，殺死各種細菌和真菌，有清潔皮膚、滋潤保養的作用。我的一個小夥伴，曾經在身上長了疥瘡，就是用樹葉煮水洗澡的方法治好的。

根據史書記載，柿子原生於中國，具有三萬五千多年的歷史，而開始食用柿子的歷史也有三千多年。漢代文學家司馬相如在《上林賦》中就有關於柿子的記載，多是種植於皇家園林和寺廟等重要場所。到了唐宋以後，柿子逐步進入千家萬戶。

柿子的果實是紅色的，在傳統文化中代表著紅紅火火，吉祥如意、平安幸福；柿子樹是樸實無華的，結出千萬果實，代表著春華秋實，五穀豐登，這就是柿子樹千百年來受到人們的喜歡的根本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