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撿出的作風／唐勝一

唐勝一

秋末時節，突然變天，北風大作。久一鄉政府食堂的丁廚師，拿起竹掃帚正清掃院落一夜飄落的樹枝葉片時，發現大院靠圍牆的一處花草壇裏竟然落滿了板栗砣砣。他抬頭一看，原來是牆外農戶靠牆的幾棵大板栗樹上被風吹落所掉的。他沒有片刻的猶豫，找來塑膠袋，戴上帆布手套，將草坪裏的板栗一顆一顆地撿拾起來，再後提著給農戶送去。

農戶男主人肖立弄清原委，感激不盡：“丁廚師，這樹上的板栗被風吹落掉到鄉政府院子，你們撿吃了就是，還送給我幹麼子？”丁廚師撒個謊說：“嘿嘿，鄉里劉書記叫我撿好給你送來的。”“鄉領導太好了。”

持續幾天的大北風，總是將圍牆外肖立家的樹上板栗吹落到鄉政府院落的花草壇裏。丁廚師不厭其煩地撿拾起來裝好，一顆不少地給肖立家送去。

晌午時分，北風刮得呼呼叫。丁廚師在食堂裏開完餐後，又去花草壇裏撿拾掉落的板栗。

“丁師傅，這裏咋有板栗撿啊？”

丁廚師告訴兩位年輕女幹部：“是牆外肖立家樹上掉的。”

“我們也來幫你撿吧，你下午再煮給我們吃嘍。”

丁廚師又撒著謊說：“不不不，領導叫我撿好給肖立家送去。”

“哦，原來這樣，害得我倆空歡喜一場。”

丁廚師給兩位女幹部講好：“你們喜歡吃板栗的話，那下周星期天，我回家帶幾斤過來給你們吃。”

“真的？”

“我家也有板栗樹。”

這話被路過的一位男幹部聽到則笑出了聲，且說：“丁師傅，你家有板栗樹嗎？那昨天你的孫崽崽跟你在這撿板栗，他要吃一顆板栗你不允許，還說今年冬天你們家裏也要栽幾株板栗樹，過上二三年就結板栗讓他吃過飽。這就說明你家現在還沒有板栗樹嘛。”

肖立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他過些天就帶上一方便袋子的煮熟板栗，估摸有個七八斤，直接送進鄉政府劉書記的辦公室：“劉書記啊，你太好了，圍牆外我家的板栗被風吹到你的政府院落裏，你次次都安排丁師傅撿拾起來送給我，讓我很感動，而我又無以為報，只好煮些板栗送給你們嘗嘗。”

“丁師傅？”劉書記一摸腦袋，機靈地說，“哦，好像有這回事。不過，我和丁師傅也吃不了這麼多，你老肖送的太多啦。”

肖立辯著：“丁師傅講過，鄉里不少幹部都幫忙撿過，有的還被紮傷了手指。我多煮點板栗就是要讓大家都嘗嘗。”

劉書記滿意地笑了：“哈哈，還讓嘗個滿堂紅。”

肖立說：“從這點小事，就能看出你們鄉幹部個個都是好樣的。”

劉書記當即給丁廚師打電話：“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肖立問：“幹啥？”

劉書記回話說：“我得好好表揚丁廚師，還要號召全體幹部向他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