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購滅火器（外一篇）／唐勝一

唐勝一

深夜，頂層8樓起火，濃煙滾滾，大火熊熊。該樓的男人乙歸忙叫老婆撥打火警電話，自己匆匆跑去7樓把門擂得咚咚響，大聲叫喊：“我家8樓著火了，快起來跑下樓去。”如此依次下樓，叫醒各戶人家趕緊起床跑下樓去逃命。

6樓的王華聽到，忙叫老婆帶著孩子下樓去。“那你呢？”“別啰嗦，我有辦法，不能眼睜睜看著受損失。”

一年前，王華所在的縣水司請縣應急管理局的領導上了一堂應急安全教育課。王華曾問家庭防範火災用什麼器械好？領導回答是用滅火器。所以，王華買上一只滅火器帶回家。院落鄰居見到，無不笑話他：“王華咋帶回只滅火器啊？不少單位都沒置放這個，你放家裏有麼用？”

老婆氣得劈頭蓋臉地數落：“你王華出色是不？院子裏沒有一家買滅火器。好，你買了，我就把它扔到垃圾桶去。”

王華受了委屈，上班時便向同事傾訴。哪料同事不同情，反倒譏諷他：“哪有給家裏買滅火器的？王同志帶了個好頭，了不起啊！”

大火來臨，老婆孩子出了門，王華也就冷靜地拿起屋角那只滅火器，沖上7樓房間，對著火焰進行撲滅。在隨後趕來的消防隊員共同撲救下，大火被撲滅，7樓人家的財產只是受點小損失。

院落的人都非常感謝消防隊員。消防隊領導則指著王華給大家說：“要是沒他拿著滅火器到7樓及時阻斷火勢蔓延，就絕不僅僅是8樓的一家蒙受損失了，其後果不堪設想。大家最要感謝的是這位同志。”

鄰居們一驚，投向王華敬佩的目光和掌聲，有人還反省真不該對王華購回滅火器的冷嘲熱諷。

◆一把破酒壺
劉六從地裏幹活回家吃晌午飯，剛進門，老伴就笑呵呵地告訴他：“明天請幫工，我有錢上街稱肉了。”“你哪來的錢？”“我把溫酒用的那把破銅壺賣了34元錢。”劉六聽得大驚失色，半天才回過神來：“你呀你，賣的那把酒壺是祖傳的寶物。快說，賣給誰了，我們去要回來。”

好在是賣給了鄰村收破爛的李二青，相互熟悉。劉六說走就走，老兩口不多功夫就找到了李二青，且說明來意。李二青一掌拍在大腿上：“嗨，你們來晚了，我都賣給街上廢品店了。”“行，你帶我們去廢品店裏找。”

說巧不巧，當李二青陪著劉六老兩口來到鎮裏街上的老武廢品店，卻見空空如也。李二青問：“老武，你先還一店子廢品，咋就沒了？”老武回言道：“我兒子剛找到一輛回邵東的順路貨車，就裝車運去邵東了。”劉六著起急來問：“武老闆，李二青從我老伴手裏收買了一把溫酒的破銅壺，他說轉賣給了你，是不是？”李二青接茬說：“老武，我把酒壺賣給你，還是單獨稱的秤呢。”老武點點頭：“對，他是賣給了我。”劉六告訴說：“銅酒壺是我家祖傳的古物，可值錢了。”老武搖著頭：“那我就真沒看出來。”李二青接著附和：“我也沒看出很值錢，是當作普通廢銅收的，也當普通廢銅賣的，就賺幾塊錢的差價。”劉六急得滿臉通紅，手指點點，咬牙切齒地說：“李二青，老武，那酒壺找著尚好，要是沒找著，你們不賠我幾萬元，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老武說：“我也不是嚇大的，你劉六想訛我，門都沒有。”李二青沒猶豫，則當上了和事佬，說：“爭啥子啊？我們一起趕去邵東找回那酒壺唄。”老伴也勸說劉六：“不就一把破舊的溫酒壺麼，值不了你說那麼多的錢，別瞎吵吵了，找車一起去邵東吧。”“你懂啥？不值幾萬元，我能飯都顧不上吃，急著找麼？”

劉六感覺出問題的複雜性，便趕去就近的鎮派出所報案，瞞著老伴講出真相，並認為李二青和老武有最大的嫌疑。員警瞭解情況後告訴說：“既然老武的兒子押運廢舊物品去邵東，那立馬打去電話叫他暫別卸貨，等我們趕去後再卸貨，先將那把銅酒壺找出來再說。”

3名員警，加上劉六等人一行8人趕到邵東，職系上老武兒子，直接去了曉冬廢舊物品回收公司，且沒用多久就從貨車運輸的廢品裏，找出了劉六家的那把舊銅酒壺。劉六開顏一笑，終於找到了。當他拿起揭開壺蓋了一看空空如也，登時老臉變成了豬肝色，透身涼涼了，嘟嚕著說：“咋這樣呢？”

員警將銅酒壺放到電子秤上一稱，其重量為一斤二兩，與老武收購單上所寫的重量相吻合。而劉六跟員警悄悄所講壺內另有其物，那就應該在李二青轉賣給老武之前，其壺內之物已經被人取出拿走了。有了明確的嫌疑後，員警便當機立斷，招呼劉六等人：“走，我們回去辦理吧。”

回去的路上，員警先是問劉六的老伴：“你賣給李二青時，這壺是多重？”“我沒記住，只記得他給了我35塊錢，還說多給一塊錢不用找了。”“講定多少錢一斤沒有？”劉六的老伴回答：“我沒有討價，是李二青直接給我20元一斤。”員警點著頭：“這麼講，那酒壺的重量就是一斤七兩嘛。”說話的員警再轉過頭去瞪眼李二青，問：“劉六的老婆所講屬實不？”李二青低下頭去避開員警的眼神：“這，這個麼，我記不清了。”員警大聲說道：“李二青，你抬起頭來。你怎麼臉紅呢？”李二青這才輕聲說：“好像是一斤七兩吧，咋就比他們稱的重量多些呢？可能是我的秤失准了。”

其中一位員警上網一搜，自言自語：“哦，原來1萬元的100元面值鈔票差不多為二點三兩重，那麼，22000元的100元面值鈔票也就大約半斤了。”這話可謂敲山震虎了，嚇得李二青忙著辯說：“員警同志，你們好像在說，這把酒壺裏有著兩萬多元錢是不？講實話，我可沒見著，更沒有拿啊。要不，我現在就讓你員警搜身，還同你們去搜我的家。”員警回言道：“李二青，我們，還包括劉六都沒講是你拿了錢啊？但你自己卻這麼認為，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麼？李二青你聽明白，我們辦案憑證據，沒得證據是不會亂講的。”

回到本地，當員警決定去鎮裏的3家銀行瞭解情況時，李二青坐不住了，“叭，叭” 地猛抽自己兩個嘴包子，口軟地向員警央求：“員警同志，我坦白，我拿了酒壺裏的22000元錢，存到我的信用社銀行卡裏，我這就去取出退還給劉六，爭取寬大處理，請你們高抬貴手原諒我。”

劉六的老伴先聽不出所以然，現事實已擺明，她弄懂後便揪著劉六的耳朵罵：“好你個死人子，近些年屋裏沒錢用，你在周邊幫工竟然藏了22000元私房錢，幸虧員警幫忙破了案，要不，你這錢還不打了水漂呀？”

“你快鬆手。”劉六求著老伴說，“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