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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2-15 | 台灣好報

椿 芽/劉光軍

椿 芽/劉光軍

劉光軍

說起椿芽,就不由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在我大約六七歲的時候,正是頭上無籠頭,身上無衣服,滿村子瘋玩的時候。下坑摸魚,上樹掏鳥,更是家常便飯。那時候,在我家大門口有兩棵椿樹,雖然都是椿樹,但卻不盡相同。一顆又粗又高,到了夏天,滿樹綠葉,直到秋天漸漸綠葉變黃落下。似乎也沒有別的什麼了。這課椿樹的葉子用手捋一把,馬上就會有一種“臭味兒”飄散開來。所以,我們這些小孩子都不待見它。大人們把這種椿樹叫做“臭椿”。就因為這棵樹長得又高又直,我們這些小孩子還曾經把它當做過“爬樹比賽”的道具。爬樹的時候,雙手抱樹,雙腳分開左右用腳掌卡住樹幹,雙腿用力蹬展的同時,雙手也隨之向上移動。這時候最倒楣的不是手腳,而是我們緊貼樹幹光光的肚皮。每爬上一次,肚皮都會被擦出血來,摸一摸,還很疼。在這棵樹的西邊不遠還有一棵椿樹,沒有這棵高,但比這棵粗,上面的枝幹也是四面分開,橫著生長。有一個枝幹上還掛有一口大鐵鐘,是生產隊在上班時的信號,隊長每天早起都會準時敲響,社員們聽到鐘聲,就會紛紛從家裏走出來,到大椿樹下聽隊長給分配一天的工作。這棵樹和東邊那棵不同,不但葉子沒有臭味兒,還會在枝葉間結一種很好看果實,又密又稠,光滑可愛。不僅如此,它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顏色。夏天像翡翠一樣翠綠,到了秋天又會變成一種鮮豔的紅色,老人們還會用線把它們一對一對串起來,給我們掛在脖子上,感覺很好看。這種果實我們這裏都叫它“秀秀”,因此,結有這種果實的椿樹還被叫做“秀秀樹”。

傳說是當年漢光武帝劉秀給錯掛的金牌。

記得有一年春天快要結束的時候,椿樹上已經是長滿了半尺多長綠油油椿芽。我那天照例是無事可幹,就又爬上了這棵大椿樹。手抓著繩子剛撞了幾下大鐵鐘,就看見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來到了樹下。她站在樹下,仰起臉看著我,嘴裏還叫著我的名字。讓我給她掰一些椿芽下來。我低頭一看,認識。她是我家的鄰居,因為他的兒子名字叫“洪的”,所以大家都叫她“老洪娘”。雖然我不知道她要這些個嫩樹枝葉做什麼,但還是給她掰了很多。因為它們就在我的傍邊,伸手可及。當我問她要這個做什麼的時候,記得她說的是“吃”。這個能吃嗎?,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大概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聽說椿樹葉子人還能吃。

直到多年以後我才知道,在春天裏,很多的樹芽人都可以吃的。像椿樹芽,柳樹芽,槐樹芽…不過要想吃它們還是需要對它們進行一些加工的,不能像常吃的蔬菜那樣直接吃。知道這些還是在我結婚以後,那時候春天不僅僅是糧食短缺的季節,也是蔬菜短缺的時節。去年秋天準備過冬醃制的蘿蔔鹹菜,經過一個漫長的冬天,已經是堪堪殆盡了,而新的蔬菜沒有用下來。這時候,人們就想起來以前鬧饑荒時賴以果腹的那些“樹頭菜”。而椿芽就是其中最常吃的一種。那時候,恰好我家的院子裏就有一棵“秀秀樹”,妻子就用竹竿綁上一個割麥子用的鐮刀,削了一些椿芽下來。然後一個一個過手,摘去一些發硬的、太大的枝葉,留下那些嫩嫩枝葉,再把它們泡在一大盆水中,浸上兩三天,直到盆裏的水都變成了綠色,裏面的苦汁和毒素排出。再把它們撈出用手擠壓,清水漂洗幾遍後,用刀切碎,加調料涼拌,就是一道口味清香的小菜。也可以熬油下鍋做成熱菜。口感極好。所以,就是是現在物質生活極度豐富的今天。還是有人做上一些嘗嘗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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