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日（外一篇）／劉光軍

劉光軍

經常在網上看到別人發的慶生視頻和圖片。網上慶生，不管你送不送禮物，說不說祝福的吉祥話，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吃不上酒席，吹不了蠟燭。(開個玩笑)但網上的那些所謂的“詩人”們就不一樣了。至少他們能夠收到很多的生日賀詩，光看著也會覺得很風光。至於人家是不是真心祝賀也就不顯得那麼重要了，關鍵是賺足了面子。雖然有些東西看起來還有些滑稽可笑，有些東西仔細一品，似乎還有一點兒戲耍的意思在裏頭。但那些“壽星老”此刻也似乎顧不上這些了，整個人也早已是沉醉其中了。而反過來看看我，卻多少有些“可憐”，六十多歲了也沒有過過一個像樣的生日，這倒也罷了，關鍵是四十歲以前我甚至連自己確切的生日都不知道。記得那時候問過母親，可母親說忘了，只記得大概是陰曆的二月，具體哪天不記得了。更有趣的是當時我還有個閨蜜，非要給我過生日，還買了生日禮物送給我。當她問起我生日的具體日期時，我說不知道，她當時一臉的詫異，一下子愣在了那裏，說什麼也不相信。我說是真的不知道，她雖然不再說什麼了，但我還是看得出來她的疑惑根本就沒有消除。

後來，村裏要“掃盲”，單位領導要我幫他一起到當地派出所查檔案，在最原始的檔案中，我才有幸知道了自己的生日是陰曆的二月十八。當時我還著實開心了好長一段時間。半輩子了才知道自己的生日，能不開心嗎?現在說起來估計還是沒有幾個人會相信，那時候我從不去算卦、占卜，並不是我對那個不相信，而是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直到現在，我也是只知道年月日而不知道出生的具體時辰。雖然不知道時辰也不耽誤過生日，但總是因為知道的太晚，耽擱的太久的緣故，早已對那個沒有了興趣。所以，每年到了自己生日的那一天，很多時候都會在不經意間錯過，偶爾妻子想起來了就給我煮上一碗“長壽面”了事。而我對此也已經感到很滿足了。說起來你也許不相信，我連自己的六十大壽都忘了。不過這樣也好，“山中無日曆，寒盡不知年”，忘了年齡，似乎就不會老了吧?對吧?

◆聽 房
村中舊俗，每逢村裏有人結婚典禮，入夜之後，總會有一些小孩子悄悄地鑽入新房去“聽房”。

我小時候，有一鄰居家娶親，我就和幾個小夥伴商量著去聽房。黃昏的時候，趁著他們去吃飯，就偷偷地溜進新房之中。看來看去只有兩個地方可以藏身。一個是“炕洞”，那時候家家戶戶都盤有火炕，火炕靠牆一側一般都會留有一個存放煤炭的炕洞，炕洞裏面至少可以容下五六個小孩子。我和幾個小夥伴就藏在了炕洞裏。我比較靠裏。而另一處可以藏身的地方，就是沖門擺放的條几下面的一端。有一個小夥伴就藏在那裏。剛藏好，那對新人就吃完飯回來了。那個男的最狡猾，他明明知道屋裏有人，卻故意和他媳婦親熱，惹得我們不由得笑出聲兒來。他明白了我們的藏身之處，就故意說口渴了要喝水，就端起暖壺滿滿的倒了一杯水。直接就潑向條几下面。藏在那裏的小夥伴可就倒了黴了。淋了一頭一身的熱水，燙的他嘰裏咕嚕的就鑽了出來。這還不算，這個人又倒了一杯水，彎下腰，直接就潑向炕洞裏面。由於我在最裏邊，只有一條腿被淋上了一點水，靠外邊的那幾個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劈頭蓋臉的被弄了一身水。過後想一想，這個人也是，不就是幾個小孩子鬧著玩兒嗎？至於這樣對待他們嗎？要是燙著了該怎麼辦？

現在“聽房”這種鄉俗早已經消失了。就算你請人去聽房， 也沒有人會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