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鄰村看皮影(外一篇)/劉光軍

劉光軍
大約在我七八歲的時候,有一天,村子裏忽然傳來了一個消息,說晚上在鄰村大北汪演皮影。不用懷疑,這的確是一件稀罕事。以前光聽說有皮影戲,卻從來沒見過。別說是我們這些小孩子,就連村裏的那些個大人們見過的也不多。所以我們就從吃過了晌午飯開始,一直就盼著天黑,盼著天上的太陽走得快一點,再快一點。誰知道越是心急太陽轉得越是慢,心就這樣被牽扯著、煎熬著,好不容易等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們不等它完全落下去,就叫上幾個小夥伴一起跑出了村子,順著通往大北汪的那條土路一邊玩一邊跑,大約用了一個多小時,才來到了大北汪村的大街上。這時候,街上的人很多,有大人,有小孩,我們知道他們也一定是去看皮影的。所以,我們也不用去問路,去打聽,只要跟在他們後面就行了。
當我們滿頭大汗來到演皮影的地方的時候,那裏早已是人山人海。偌大的一個空地早已被人擠滿。耳邊充滿了嘈雜的人聲,有小孩子肆無忌憚的尖叫和打鬧聲,有大人們高聲的呵斥和害怕他們跑丟了的吆喝聲。更多的則是分辨不出的許多聲音混合成的嗡嗡聲。聲音最亂、最響最集中的地方,便是一塊兒地勢稍稍有些凸起的土臺子。上面搭著一個用藍色的棉布圍起來的“小屋子”,屋子的前邊人最多。那裏有一個用白布做成的幕帳,高高的掛在屋子的最前面。屋子的裏面有明亮的燈光透出來,離屋子越遠就越暗。人群絕大部分都在屋子的前面,屋子的側面和後面也有不少人,但大都是像我一樣大的孩子們,他們的好奇心,促使他們不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前面等著看皮影,他們總是好奇那座有燈光射出的“屋子”裏面到底有著什麼?特別是那些映在白布上晃來晃去的影子都是誰弄出來?我和他們一樣,把眼睛對準了幕帳的縫隙,爭著向裏面看。膽大的還會用手掀開幕帳把頭鑽進去看。
屋子裏似乎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有一盞“汽燈”放射著耀眼的光芒投在對面的那個白色的幕帳上,在他們的之間擺著一張桌子,桌子的旁邊放著三個大木箱子,裏面放著許多用驢皮裁剪成的,各種各樣的上了顏色的小人。汽燈下靠後的地方坐著三個人,手裏拿著鑼鼓和樂器。一個人站在桌子後面一邊用雙手操弄著那些“假人”,嘴裏一邊隨著鑼鼓樂器唱著一種從來沒有聽過的、奇怪的調子,咿咿呀呀的,一個字也聽不懂。假人的影子投射在白幕布上,從外邊看就像是在看電影。所以又叫“驢皮影”。
最吸引我的還是那些操弄假人的人,他需要手眼口不停地協調、配合,才能把故事演繹的完整而精彩,真的是太不容易了。那次好像演出的是《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因為我在幕後,看不到幕布上的畫面,只能憑著那個人不像人猴不像猴的東西手裏的“金箍棒”去判斷了。
沒有想到都是,這竟是我一生中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驢皮影表演。一晃五十多年過去了,村子裏再也沒有來過這樣可以表演驢皮影的班子了。
◆小時候被這些蟲子蜇過
要說很久以前人們被蜇到過最多的應該要數蠍子了,那時候經常聽父母或一些鄰居說他們就經常被蠍子蜇。可能那時候在我們這裏蠍子的數量是很多的。白天還不怎麼樣,尤其是到了夏天的夜晚,是很容易被蠍子蜇到的。而我從小到大卻一次也沒有被它蜇到過,原因很簡單,就是從六三年發過一場大水以後,我們這邊的蠍子就極少見到了。有人說它們都被那場大水沖走了,具體是不是也沒有誰去探究過,反正是從大水過後,就沒有人再被蠍子蜇到了。所以,我沒有被蜇到並不是我運氣好,而是沒趕上。聽母親說過,有的人最怕蠍子蜇,一旦被蜇,就會痛的整夜不能入睡。說本家就有一個這樣的老人,挨蜇後,他就會點上馬燈,一只手提著馬燈,另一只手裏拿著一根木棍子,彎著腰低著頭沿著牆根捉蠍子。我們知道一般昆蟲都是具有“向光性”的,蠍子也一樣,見到燈光就會從磚縫兒裏鑽出來。那時候人們不理解,就訛傳說“蠍子姓趙(照)”。但不管怎樣吧,蠍子反正會因此而丟了性命。
我雖然沒有被蠍子蜇過,但並不是說沒有被其他動物蜇到過。比如那時候農村裏的孩子最愛幹的“捅馬蜂窩”,我就沒少幹。毫無懸念也曾被馬蜂蜇過幾次。記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在村後小沙河的樹林子裏。馬蜂窩雖然被我們給捅掉了,但我也付出了“痛苦”的代價。馬蜂雖然只是蜇在了我的耳朵上,可腫起來的不光是左耳朵,連整個左半邊的臉也跟著都腫了起來。尤其是被蜇後的前五六個小時,感覺特別痛。記得那一夜也沒有睡好,光顧著疼了。
小時候,村裏村外有很多的棗樹,一到秋天,滿樹瑪瑙,棗香滿村。小孩子天生愛吃棗,總愛偷偷地爬到樹上摘棗子吃。我也不例外。那時候,被大人們抓住並不可怕,最怕的是被棗葉上的“小狼虎”蜇上,那種感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那些沒有被它蜇過的人想像的到的。先是在被蜇的地方感到一下刺痛,很快就會在皮膚上暴起一個紅疙瘩,接著就會感覺周圍的皮膚也痛了起來,那種痛不是刺痛,不是鈍痛,也不是持續的痛,而是有些觸電的感覺,一會兒這,一會兒那,像是幽靈,用手撓撓吧,還找不到癢處,手碰到處反而會感覺痛的鑽心。總之,被它蜇到的痛很特別,與被馬蜂、蜜蜂蜇到的根本就不一樣。
還有一次,我一個人在村東路邊的小土坡上玩,忽然發現有幾只小蜜蜂在土坡上飛來飛去。它們不是我常見的那些蜜蜂,和它們相比,身體小而黃,幾乎和黃土一個顏色,不仔細看幾乎根本就發現不了。我趴在土坡上,把眼睛幾乎貼在
了地上,才看見泥土中竟然有一個用泥土做的蜂巢,很精緻,但也是特別小。我看見有一只蜜蜂鑽了進去,想也沒想就直接用手去捏蜂巢,蜂巢被我捏碎了,我的手指也被裏面的馬蜂狠狠地蜇了下。我突然感覺到手指一陣劇痛,但馬上就消失了。和沒有被蜇過一樣。我這才知道這種蜜蜂真的其他的蜜蜂不一樣。被蜇到後是最痛,疼痛消失也是最快。真可謂來的快去的也快。更讓我不解的是,還不腫。
家鄉的容易蜇人的東西無非就兩種。一種是蜂類。像蜜蜂、馬蜂、小土蜂等。像上面我所說的那種實際上就是一種小土蜂。另一種是昆蟲類,像蠍子,黃刺蛾的幼蟲(俗稱小狼虎)等。估計那時候生活在農村的孩子,沒有被它們蜇過的還真不多,尤其是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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