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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13 | 台灣好報

模糊的老宅記憶(外一篇)/劉光軍

模糊的老宅記憶(外一篇)/劉光軍

劉光軍

兒時老宅留下的記憶是零碎的、模糊的,就像做夢後醒來再回憶夢裏的一切那樣,變得朦朦朧朧,支離破碎。

記得那時的街門是向正南方向開的。好像南房緊挨著有兩座,東邊那座比較高一些、寬一些,西邊這座稍矮一些。正中間是街門,有街門道,街門道的上面有個“腰棚的”,靠門一方有個棚口,豎個木梯可以爬上去,鑽到“腰棚的”裏面去。而我卻不需要木梯子,直接就緣著街門往上爬,也可以鑽到裏面去。

那裏面黑洞洞的,只有靠近出口的地方,才稍微明亮一些。那是家裏放雜物的地方,既不和人爭空間,還可以防止風吹日曬,雪打雨淋,的確是個存放東西的好地方。我家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好存放,所以總是空著,於是就成了我玩耍嬉戲的“天堂”,時不時地總喜歡爬上去到裏邊玩上一陣子。有時候也會叫上一兩個小夥伴到上面一起玩。街門道的東牆上塗著白灰,上面畫著一個身穿盔甲,拿長鐵槍,身跨戰馬的古代武士。是用粉筆畫的,十分精美,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尤其是他的頭盔上有一簇像火苗一樣的紅櫻子,給我留下的印象最為深刻,也最神奇。我幾乎每天都能看到他,也很樂意看。後來聽母親說這幅畫是我大哥畫的,畫上的那個人叫嶽飛。再後來是通過收聽劉蘭芳的評書《嶽飛傳》,才知道嶽飛是宋朝人,是一位赫赫有名、名垂千古的民族英雄。

西南屋西山頭的白牆上也有一幅畫,畫的是一輛解放牌載重汽車,也好像是用粉筆畫的。畫得那叫一個精緻啊,好像人上去就能開動它似的。在當時看來,我就覺得和真的沒有什麼兩樣,雖然當時我還根本沒有見到過汽車。以致一有時間就跑去看,總也看不夠。只可惜後來兩座南房都拆掉了,壁畫也就蕩然無存了。現在想起來都還還覺得好可惜、好可惜。

◆和玩伴火車站看修火車
小時候和母親在邯鄲姐姐家住,便和家屬院裏的孩子在一塊玩。整天在市里瘋玩,想去哪去哪。每天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像是個沒有籠頭的小馬駒。經常被我們光顧的地方有北陵園、南陵園(晉冀魯豫烈士陵園),叢臺公園等處。我們去那裏從不走正門,每次都是從有著尖尖的鐵槍刺的女兒牆上翻過去,在裏面漫無目的亂跑。有一次在南陵園,看到有一個水池,裏面的水都快要幹了,殘留的水中間盛開著兩朵紅紅的荷花。我們圍著池子轉了一圈,在池子的東邊找到了下去的臺階,就沿著臺階走了下去。剛要伸手去摘荷花,不知從哪里傳來一聲大人的呵斥,嚇得我們慌忙爬了上來,一溜煙兒地向東狂奔,不一會就看到一道高高的圍牆,便沿著圍牆亂跑。正在慌不擇路的時候,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嗓子“快過來,這兒有個洞”。我們也顧不上多看,生怕那個人追上來,就一股腦地從狗洞裏爬了出來。外面停著一溜拉煤的馬車,趕車的人正在生火做飯。

這些地方玩的次數多了就感覺沒意思了。有一天,忽然一個孩子提出去城西的火車站看火車,於是便順著和平大街向西跑去,來到了火車站,也不進去,卻沿著圍牆向北走。那時候的邯鄲火車站可不像現在這麼大、這麼複雜,就是一個候車室,兩邊各有一段圍牆。所以我們沿著圍牆沒走多遠就進去了。進去就是鐵路,有好幾道。那時候還沒有電力機車,都是老式的蒸汽機車,每當有火車過來,都會看到一個飛馳的能噴雲吐霧的大家夥,讓人心生膽怯。偶爾一聲汽笛,都會嚇得一激靈。那聲音太大了,足可傳出幾十裏地遠。記得在離鐵道四十裏遠的家鄉,夜裏安靜的時候,也能清楚的聽到火車行駛的轟鳴聲和長長鳴叫聲。

忽然,看到我們不遠處有一個斜過來的鐵路,上面停著一個火車頭,有幾個工人模樣的人正在忙著維修。我們就站在他們跟前看他們幹活。誰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迷一樣的看著。就這樣看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一抬頭,看到一列火車正大開燈光開過來,才一下子意識到天已經完全黑了,奇怪的是我們三四個人竟然誰也沒有注意到。我們相互招呼了一聲,就急急忙忙往回跑,快到家屬院的時候,忽然看到樓外有好多人,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走到跟前才看清,原來都是我們的家的大人們,還有幾個鄰居,他們正在四處尋找我們,已經找了很長時間了。邯鄲市幾乎都找遍了,可把他們都給嚇壞了,以為我們失蹤了。看到我們回來了,也顧不上打罵,一個個都被拽回了家。姐姐和母親只是說了我幾句,事情就過去了。

鑒於這件事,以後我們再出去玩,不等天黑就趕緊回家來,再也不敢搭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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