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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13 | 台灣好報

第一次遠行(外一篇)/劉光軍

第一次遠行(外一篇)/劉光軍

劉光軍

認識張占芳是在“永年教師進修學校”舉辦的“小學校長崗位培訓”的時候。當時大約有八十多人參加了培訓。我們來自全縣各個鄉村小學,雖然不是全部,但也占了很大一部分。有來自東南部廣府、下堤、如佐的,有來自東半部正西、曲陌、堯子營和柳村的,還有縣城附近龍泉、劉營的。在學習臨近結束的時候,按照慣例學校會組織一次外出考察活動,說白了就是一起去進行一次公費旅遊。當時學校的意思是去一些距離不太遠的山東泰山,可是我們卻覺得泰山太近了,我們什麼時候都可以自己去,而這次機會卻是可遇不可求的,很難得。所有,大家都認為要去就去一些比較遠的地方,經過商量,大家一直認為去西安最為理想。

和學校決定相左,怎麼辦?就需要有人去找學校領導溝通。最後大家一直推薦了幾個人,其中就有我。還有龍泉的老孟等四五個人,一塊兒找到校長。校長倒是特別的通情達理。他說,既然大家願意去那就去吧,但是要和你們學校溝通好。就這樣,決定了地點,接下來就是學校安排了。

定好了出發時間,大家就開始忙著做起了準備。由於這幾天我和來自曲陌的張占芳比較說得來,於是就和他一塊兒到臨洺關理了發,同時買了一些水果等物品。

出發的那一天,學校租了三兩中巴,連老師帶我們大約有九十多人。有趣的是,每輛車的前擋風玻璃上都貼有一張招牌。自始至終分別是“考察1”“考察2”“考察3”,初見不解其中意,過後方知有高人。

當車行駛到潼關時,已近第二天的中午。此時已至深秋,陰雨連綿,又冷又困。突然,車子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下,原來領導要吃中餐了。我們也趁此機會下車活動活動,同時還可以進入酒店避避寒。我們之中大多數人都沒有選擇買飯吃。就我和張占芳走進了包間,弄了幾個菜。忘記了當時吃的什麼,只記得很辣的那種。就算是這樣,我倆還是吃了個精光。

再從西安回來的路上,路過了華山,按照原來的計畫,他們好像沒有登華山的打算。擱不住我們的軟磨硬泡,再加上已近黃昏。他們經過商量,才勉強同意。我們才得以落腳華山腳下的一處賓館。半夜就被叫醒,摸著黑穿過“玉泉院”。在華山山門購買了門票,便伴著一路星光開始了攀登。到了北峰,我們同行的八九個人一塊兒合了個影。便有很多人都覺定由此折返下山了。只有我和張占芳,還有另外一波的人決定繼續攀登西峰。到了西峰上的時候,早已經是精疲力盡了,只好原路返回了。

一晃幾年過去了。再見面還是在和他同村的武好禮兒子結婚的時候。我和幾個學校負責人都去他家隨禮,順便找到了他家。有趣的是,在街上問人打聽的時候竟然正是張占芳的兒子。當我們說出張占芳的名字的時候,那個人說,我認識你,我家有你的照片。我聽了很驚訝,感到不可思議。當知道他就是張占芳的兒子的時候,才恍然大悟。一起到了他家,張占芳正在院子裏,看到了我們,只是有些意外,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熱情,說了幾句話,只好告別返回了。

最後一次見到他多多少少有些意外。那一天我上罷課,正在辦公室裏和老師們閒聊,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竟是劉連軍打來的,說他和張占芳正在鎮上一家飯館裏等我,想彼此見個面。我一聽,也不好意思拒絕,就騎上自行車趕了過去。不出所料,見面後就感覺沒有氣氛,我只是象徵性的喝了一點酒,此時,劉拐彎抹角的提出要讓張結賬,張占芳故作上廁所,就趁此機會溜之大吉了。過了好一會兒,劉見他還沒有回來,就有些疑問。我說,你別等了,他可能早就走了。劉還不相信,後來,老闆走進來要他結賬,他才知道張知道走了。劉一臉的不高興,嘴裏嘟嘟囔囔的,只好自己結了賬。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打包回去。自此以後,直至今日,再也沒有見過張占芳。遂成記憶。

人和人的相逢和分別,皆是緣分,緣來相聚,緣去分離,自然而然。畫蛇添足就是沒趣。自作多情更是不可取。

◆嘗 新
小時候實行的是集體制,村裏的土地都歸村集體所有。每年秋季,生產隊除了繳“徵購”以外,還會給“社員”分一部分口糧。後來,村裏實行了“土地承包制”,家家戶戶都有了自己的承包地。在自己的承包地上,自己說了算,想種什麼就種什麼。這樣,大田裏的農作物品種也逐漸豐富了起來,不再是單一的玉米了。各種“小雜糧”也逐年增多,一家種,百家跟。站在秋天的田地間,放眼望去,高高低低,一片蔥郁。高的是玉米、高粱,其次是穀子、芝麻,最低的就要數是黃豆、黑豆、綠豆和花生了。還有匍匐在地上的紅薯掙著將枝蔓翹起頭來,沐浴著屬於自己的陽光。在這一眼望不到邊的綠色海洋中,還快樂的生活著許許多多的小動物和各種各樣的昆蟲。有見人就跑的野兔,有在黃昏才出來覓食的青蛙,有豆子地裏喜歡在中午的陽光下縱情歌唱的蟈蟈,更多的是那些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眾多的昆蟲。它們一起構成了美麗的秋日的田野,每一個都是這道美景中的一分子。

隨著秋天的腳步越走越深,田野就會迎來成熟和收穫。這個時候,就開始了我們一年一度,最具魅力、也最開心的“嘗新”活動。當散發著別樣清新氣味兒,因灌滿甘甜漿液玉米棒子出鍋的時候,大人孩子都會迫不及待地拿在手裏品嘗,哪里還顧得上燙手不燙手,燙嘴不燙嘴。這時候的他們就認定他們捧在手裏的、嚼在嘴裏的又嫩又香又甜的玉米棒子才是天底下最好的美食了。

過不了幾天,又會吃上剛剛從地裏收回來的“毛豆”。這時候,家家戶戶都會弄回一大捆,然後一把一把從豆棵上薅下來,再滿滿的煮上那麼一大鍋。這時候,全家人就又會開啟一場“吃毛豆盛宴”了。

當暮秋的寒霜落向田野的時候,那些花生和紅薯的葉子開始了慢慢的枯萎,沒有了往日的精神。這可能是形容一個人沮喪、沒有精神的時候,都愛用“跟霜打了一樣”的出處了。而村裏的人們明白,這個時候就是收穫花生和紅薯最佳的時候。當他們把花生、紅薯收進家門時候,就會放下一切,顧不上休息,先弄上一大盆清水,將沾滿泥土的紅薯和花生在水中清洗乾淨,再分別熮上一鍋紅薯,煮上一鍋花生。然後,一邊吃著冒著熱氣,拿在手裏倒來倒去都捨不得放下的紅薯,一邊還不忘從鍋裏撈幾顆淋著水的花生,剝開後放進嘴裏合著紅薯一塊咀嚼,那味道!豈是那些沒有嘗過的人所能體會得到?

我特別要說的是,我們這時候所吃的玉米也好,毛豆也好,花生也好,都是那些在都市裏的飯館、酒店裏所吃到的東西根本無法相比的。我們的東西主打就是一個“新”,一個“鮮”。這種現采、現煮、現吃、現品嘗所得到的口感,根本就不是飯館、酒店那些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東西能比的。所以,我們是“嘗新”,他們叫“品嘗”。這大概和唐朝時期楊貴妃喜歡吃嶺南鮮荔枝一個道理吧。也是味道一樣,她也不會寧肯跑死幾匹馬也要吃上“鮮荔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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