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莊鐘樓的傳說(外一篇)/劉光軍

劉光軍
在洺河兩岸廣袤的平原上,自古就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洺河兩岸,帽翅亂顫。還有另外一句:洺河拐個彎,一定出個官。前一句是說分佈在洺河兩岸的村莊裏,在歷朝歷代出了很多做官的人。地因水而靈,人因地而傑。後一句是說,每一個河道拐彎處的風水更好,只要是處在河道拐彎處的村莊大大小小都會出一個或幾個做官的人。古人多迷信,所以十分看中這些。
話說在洺河中游的一個拐彎處,坐落著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莊——許莊。村裏的人們眼看著別的村裏一輩一輩的出了很多做官的,而他們村裏卻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做官的人,同樣的地理,同樣的人,為什麼別的村裏就那麼興旺,那麼順風順水,而我們村裏就一直沒有動靜呢?別說什麼大官了,就是毛頭小官也從沒有出過一個。不僅如此,村裏的人還和別的村莊的人大不一樣。這裏民風剽悍,就喜歡打架鬥毆,爭強好勝。自古以來就是官詞不斷,遠近聞名。
當時間來到民國年間的時候,這裏的人們終於坐不住了,他們開始認真的找起了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村裏的人一商量,就覺得應該從外面去尋找一個得道的高人到村裏給指點指點,看看能不能從根本上去破解這樣一個困擾人們幾百年的格局。說來也碰巧,這一天村裏來了一個操著南方口音的買賣人,他自稱精通堪輿之術,且善於望氣辨風水。村裏的人一聽,就把他領到了族長家裏,就把村裏幾百年不出人物的事給他做了詳細的介紹。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給破解破解。這個人聽了,微微一笑,就要求人們帶他到村子的裏裏外外,上上下下去看看。
他先是在村裏的大街小巷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番,也沒有說什麼。然後又到村莊外面的東南西北看了一遍。當他來到村西北的洺河灘上駐足觀望時,不僅倒吸了一口冷氣。人們見他如此,就知道他可能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也不敢問,只能背地裏悄悄地鼓動族長去問。
那個人聽到族長發話提問,就用手指著前面河堤說:“你看到了沒有,這段河堤就是一條蜿蜒曲折的長蛇,而從這裏望過去,在最靠近村莊的地方好像是突然間就斷了一般,看上去就特別像是一個蛇頭,正沖著村莊。這樣的地形就犯了煞,極其不利。難怪村裏幾百年不能出官,還不得安寧。”大家聽了,各自後背發涼,頭冒虛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忽然人群裏有一個人大著膽子問道:“大師啊,你看這個能破解不能?”那個人聽了,一邊沉思著,一邊掐著指頭,好像在算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說:“先回去吧,到了族長家裏再說。”人們沒有辦法,只好跟著他又回到了族長家裏。
回到族長家後,人們圍著他坐了下來,家人趕忙上茶,族長也趕緊拿出來一些銀元。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懇請他給出個主意,破破煞。這個人一邊慢條斯理的品著茶,一邊閉目沉思。也不看放在桌子上的那堆銀元,也不看圍在他四周的村民們。就這樣慢慢的喝著茶。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慢慢地說道:“破煞雖然不易,但也不是沒有辦法。”人們一聽正想再問他,他卻連忙擺擺手,制止了大家。
“只是這個方法和別的方法不一樣。一是需要全村人的配合,二是要有足夠的耐心。”
“中,中,先生你只管說,我們聽你的就是。”
人們聽說有辦法,就異口同聲的趕緊答應道。只見那個人慢條斯理的說:“要破此煞,首先要在村子的東村頭和西村頭各修建一個鐘樓,樓內各掛一口九十九斤重的銅鐘,鐘面上還要分別刻上單鳴滅煞,和鳴遭災’這八個字。特別需要記住的是,除了每年的二月十九敲擊一次外,其餘任何時間都不要敲響。如果有人敲響其中的一只,另一只沒有動靜,那到還罷了,假如另一只也跟著自動響起來,那就大事不妙了,非但不能起到鎮煞的作用,村裏還會應時而起一批響馬,擾亂鄉里,禍害一方。切記呀切記!”說完也不要酬金,也不看眾人。飄然出門而去。把一幹人眾看了個目瞪口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等大家醒過神來再追出門去尋找那個人的時候,早已經不見了人影。
村民們重新回到族長家裏,沒有別的辦法,只好開始討論一下如何儘快地把鐘樓建造起來。最後決定,村裏抽出一部分人開始負責建造鐘樓,另一部分人帶著錢去西邊的武安聯繫大鐘的鑄造。這樣分開工作還可以節省不少的時間。
就這樣,當村子裏的兩座鐘樓建好的時候,在武安鑄造的大銅鐘也運了回來。村民們不敢怠慢,便連夜將大鐘懸掛在了兩處鐘樓裏。看著這威武雄壯的鐘樓和鐘樓裏面古樸厚重的大銅鐘,他們都好像已經感覺到了以後的生活有了奔頭。這時候,有個人提出來敲幾下試試,但又想起了那個先生千叮嚀萬囑咐過的話,還是忍住了這個念頭。
時間一晃就到了二月,十九這一天村民們都早早地聚集到了兩座鐘樓的跟前,等待著敲響大鐘的那一刻。這時候,族長看到人來的差不多了。就找了兩個五大三粗的青年人分別爬上了兩座鐘樓。先由東邊的開始撞擊一下,大鐘便發出了高亢,渾厚悠遠的聲音。當這邊的鐘聲響過,緊接著西邊的鐘聲也撞響了起來。就這樣你一下我一下,過了很長時候才停止。
說也奇怪,自此以後一晃三四年過去了。村子裏人人安靜,事事平安。打架鬥毆的沒了,人們的脾氣似乎一下子好了許多。鄉鄰們互敬互愛,生活一下子變得和諧起來。
就在人民漸漸地適應並忘記了以前的時候。忽然有一天村東頭的鐘樓裏鐘聲大作,更恐怖的是,西鐘樓裏面沒有人,可那口大鐘也隨著東邊的大鐘響了起來。而這一天又不是二月十九特定敲鐘的日子。
村民們一下子慌了起來,紛紛從自己家裏跑了出來。當他們來到東鐘樓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村裏的一個潑皮無賴喝醉了酒胡亂敲的。人們想起了幾年前那個先生說過的話,頓時感到害怕了起來。大家憤怒地七手八腳將那個醉漢從上面拉了下來,有幾個年輕人還對他狠狠地踢了幾腳。可事情畢竟已經發生了,大家也沒有辦法補救,只好半信半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裏,順其自然了。
就這樣人們在惴惴不安中又過了幾個月,大家見村裏也沒有發生什麼異樣的變化,大家那顆懸著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來。
話說村裏有個叫鐵蛋的孩子,當年也只有七八歲的樣子。這一天,他正和好幾個小夥伴在村外的打穀場上一邊看大人們幹活一邊玩,忽然有個孩子遠遠地看見從場邊的大道上走過來五六個騎著馬、挎著刀槍的人。馬上好像還馱著不少大包袱。他驚訝地大聲喊了一嗓子,一下子就驚動了大家。大人們也停止了幹活,孩子們也都跑到了場邊,直勾勾地看著那群人越走越近。這時候,誰也沒有注意鐵蛋走了出來對大家說:“你們別慌,我看這幾個人分明是響馬,搶了東西準備回去。你們等著,我這就去搶了他們!”說完就沖著那幾個人跑了過去。當時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想起來要去阻止鐵蛋的時候,鐵蛋已經牽著那幾匹馬回來了。馬上的人不見了,馬背上馱著的都是大包袱。鐵蛋說那幾個人都被他打跑了,馬和東西都被他搶過來了。人們再說不信吧,可事實就擺在那裏,不由得你不信。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怎麼也想不出他是怎麼做到的。只感覺這個叫鐵蛋的孩子不是一般的人。
後來,這個孩子長大了就成了遠近聞名的悍匪,人們把他的人統統稱為“老鐵的”。方圓百里沒有不知道的。再後來日本人來了,把他們改造成了“皇協軍”,有了日本人的撐腰,他們更加肆無忌憚了,禍害老百姓不說,還專門和八路軍作對。再後來,日本投降了,他們又被國民黨軍收編,盤踞在廣府城裏,幹盡了壞事。最後廣府城被解放軍攻克,他也被政府就地鎮壓了。
人們回想起從前那個先生說過的話,才知道原來真的不是妄言。
◆三兄弟分家
傳說在一個叫榆柳村的村子裏住著一戶人家,一個老漢和三個兒子。老漢是個土財主,種著二三百坰地。常年雇傭著五六個人給他幹活。可是正應了那句老話,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前年春天,老漢突然得了一種急病死了,家裏只剩下了三兄弟。這一年老大二十多歲,老二十七八歲,老三生的稍晚一些,才六七歲。老大一看父親沒了,先是打發了家裏的長工,接著就動起了分家的念頭。他老父親雖然留下的財產不算太多,但對於當時村裏的人來說,就已經是可望不可即了。老大把家裏值錢的東西一部分分給了老二,一部分留給了自己,只留給老三一只老狗和一只不會下蛋的老公雞。他們三個商量好,地不分,還是兄弟三人一起種。地裏的收入也三人一起分。老二雖然有十幾歲,但平時當慣了“少爺”,地裏的事情一點也不懂,一切都聽老大的安排。老三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孩子知道什麼,更是老大說什麼就是什麼。
第二年一開春,老大就招來了老二老三兄弟兩個,說:“我今年想把咱家的地都種上麥子,收割的時候,我要麥子尖上部分,老二要中間的部分,老三你分的是地面以下的。都記住了嗎?”老二老三糊裏糊塗的回答說“記下了”。
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就到了農曆五月,眼看著地裏的麥子一天一個樣。只刮了四五天南風,就變得一片金黃了。老大臨時找來了短工,沒幾天就收完了。沒有意外,老大的倉庫裏囤滿為患,老二只在院子裏堆滿了麥秸,老三什麼也沒有得到。
第三年,又到了春種的季節。老大再一次招呼老二老三說:“今年我不要地面上的東西了,我要地面以下的,你們兄弟倆要地面上的,怎麼樣?”老二老三點點頭說:“都聽大哥的”。老大很高興,就把所有的地都栽種上了紅薯。轉眼又是秋天,眼看著紅薯地裏都裂開了地縫,到處都是鼓起的小土包。老大今天沒事,就到紅薯地裏轉了一圈。回來後,開心的一天都笑呵呵的。沒幾天就下了一場苦霜,紅薯秧子被霜一打,都蔫了,顏色也有綠一下子變成了黑色。這才是收紅薯的最好時候。老大又找了幾個短工,把地裏的紅薯都收回了家。他看著院子裏堆得像小山一樣的紅薯,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甭提有多高興了。老二老三看著留在地裏的霜打了的紅薯秧子,不知道該幹什麼。此刻他們的心情也和這些紅薯秧子一樣的無奈。
第四年,老二對老三說:“弟弟啊,大哥也太壞了,兩年了我們什麼也沒有得到。今年大哥再提分東西時,我們就說要尖兒要地面以下的,就不要中間,看他還能怎麼糊弄我們。”老三聽了,點點頭。果然又到了春種的時候,老大再一次找他們小兄弟兩個商量。沒等他說話,老二就搶著說:“今年我想好了,我和
弟弟一要尖兒,二要地下,就不要中間。”他本以為老大會拒絕,沒想到老大卻痛快地答應了。播種的時候,老大讓全部都種上了棒子。到了收穫的時候,老二老三又傻了眼,依舊是什麼也沒有得到。
村裏的鄉親們看不下去了,就鼓動老二老三,讓老大把地分了自己種。老大雖然極不樂意,但也沒有理由拒絕,只好乖乖的把地分給了兩個兄弟。原來,他還存著看兄弟們的笑話的心思。他想,家裏的大牲口和一些主要農具都留給了自己。他倒要看看兩兄弟如何去種自己的土地。
春暖花開的時候,播種季節又到了。老大不用說,因為他有大騾子大馬,有耕地用的犁、播種用的樓,沒幾天就種完了。老二老三兄弟兩個,一沒有牲口,二沒有農具,靠光禿禿的兩雙手能把地種上嗎?老大沉著氣,不吭聲。就等著他們來求自己,然後再聽他安排。這時候,老二老三正坐在家裏發愁呢,看著村裏種上的地越來越多,而自己還不知道該怎麼辦,愁的他倆長籲短歎,就差哭出聲來了。
老三眼瞅著他家裏唯一陪伴了他這幾的年那一雞一狗,再也忍不住抱著它們就哇哇大哭起來。就這樣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他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過了一夜,天已經大亮了。他失魂落魄的向自己家的田地裏走去,就在他走到了自家地頭的時候,他不由得大吃一驚,以為是自己哭花了眼,又或是自己還沒有睡醒。只見自家的地不僅是種上了莊稼,還刮好了一個個方方正正畦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他想啊想,想的頭疼也想不出來到底是誰幫他,竟在一夜之間就把地種上了。是老大?不可能!是別的鄉親們?想想可能性也不大,因為他們也沒有能力一夜之間種好這麼多的地,也不可能種的這麼完整。那到底是誰幫的自己呢?他馬不停蹄的找到老二,老二聽了也直搖頭。沒有辦法,他只好滿懷心事的回到自己的家裏。就在他一踏進自己家院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癱臥在地上的公雞和狗。他不由得走過去去看它們,只見它們都是滿身大汗淋漓,一副虛弱不堪、勞累過度的樣子。他好像有些明白了什麼,但又覺得不可思議。只能心疼地把它們抱進屋裏,喂它們食吃,喂它們水喝。問它們又不會說話。只能是懷疑,又不能肯定。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鄰居來到他家,告訴了他一個驚天秘密。
他說他昨天外出做事,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半夜了。當走到他家地頭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他這輩子都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奇異景象。只見滿地都是摸黑幹活的人。剛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還以為是什麼好心人抽空幫他們家種地。可當他走近的時候才看清楚,滿地勞作的卻根本就不是人,全是狗和雞。但又不是一般的狗和雞,它們一個個都跟人一般大小。狗在前面拉犁,雞在後面播種。聽不到聲音,只看到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面。他嚇壞了,便一溜煙兒的跑回了家裏。直到天亮,才敢跑過來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老三聽到這裏,一天雲霧大散。才明白原來是“天神”幫助了他。從此對狗、雞更盡心了,直到它們老去。自此以後,村裏便有了“狗拉犁,雞種田”的傳說,一直流傳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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