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民謠》:一幅詩意的風俗畫卷/馬淑琴

馬淑琴
拜讀周所同老師的詩集《我的民謠——小曲一唱解心寬》,有一種既是回歸,又是全新開掘的感受。說是回歸,因為歌謠或民謠,從根本上說,是詩的先祖和源頭,帶有創作和閱讀的大眾性和通俗性,許多老詩人的詩歌,都明顯帶有這種特性。如門頭溝籍的著名詩人張志民,早期的許多詩歌就是“新民歌體”,詩中引用或隱用京西民謠,不僅朗朗上口,而且十分親切;河南詩人陳有才,他的詩歌不僅是受到地域民歌的啟蒙,而且詩歌創作一直明顯帶有豫南民歌的特點。
周所同老師的這本民謠,也是在採擷山西、陝西等地方民謠的基礎上創作的,所以,有一種溫暖的回歸感。但是,周老師的民謠又不同於原生態的民謠,而是融入了新詩的蔥蘢詩意和高超表達,收到了始於情趣,終於智慧的效果。
這本民謠共112首,可以說是地域生存狀態和精神狀態的詩性表達,又是一部豐富、生動、精彩的地域民俗畫卷。愛情是文學的永恆主題,民謠更是“無郎無妹不成歌”。從題目就可看得出來,這冊民謠的內容絕大部分與愛情有關,這些愛情或情愛又都與當地民間習俗有關,也有一部分是較多描寫和反映地區民間習俗和傳統文化,但又融入了愛情。民間習俗是一個地域的重要特徵,也是詩歌表達的重要內容。高爾基說過:“不可忘記,除風景畫外,還有風俗畫。”韓作榮在他的《詩歌講稿》裏說:“這種風俗畫的描繪不是點綴,不是獵奇,而是詩的血肉,與靈魂統一的血肉;也不是簡單的風土人情的介紹,而是生活,是有地方特色、民族特色、時代特色的生活,帶著生活特有的色彩和泥土氣息。”
民謠裏寫的愛情,有著鮮明的地域特色,就像那裏的黃土高原,自然樸實坦蕩:“癢人的蓧麥紮人的山柴/繩子一捆,罪人一樣無奈/倒不如你跟哥哥走吧/兩個人吃飯總比一個人香吧”“用風壘牆,用雨蓋屋,用霜雪為你鑲上玻璃,你就安心住下來/用青草為我們生兒育女”(《圪梁梁》);但又有白雲流水的纏綿,以及桃花紅、杏花白的浪漫:“我是那不動的石頭、流淌的秘密/喜歡被你搓洗的衣裳/是河灘上向你悄悄走近的牛羊”(《親圪蛋》);“鳥聲描眉,花香洗臉/櫻桃一紅佩上草露耳環”(《打櫻桃》);“紅櫻櫻綠穗穗的鞭梢/離你最近的露水和青草/五哥哥,這也是我想出來的/想著想著,我就變成一只羊羔。”(《五哥放羊》);“好看的雲彩上坐著你/……你抱上羊羔藏在野花耳朵裏……沒有什麼可想的我就想你/我的心/只好這樣半開半閉”(《相思調》);“杏花敷面/桃花點唇/蛾眉一彎笑出兩顆星星”(《小桃紅》)。以上這幾段的詩句優美纏綿,俗中帶雅,新鮮靈動,完全超越了生活本身的語言,是一種民謠形式詩歌語言的獨創與再造。而且這些詩句塑造的情感環境和特色都很典型,儘管有黃土高原一樣廣闊的容量,但又有各自細膩的情節和細節,有著極強的表現力和感染力,很多都是形象的、詩意的敘事與抒情相互融和,每一句每一行都讓人怦然心動。
民謠中的諸多語言,既是從生活中來的,又是經過精心提煉和打磨、變異,成為形象、生動、具有很高詩性特質的詩歌語言。如“抱上羊羔藏在野花耳朵裏”,“船是水的鞋子/土是路的塵埃/……石頭愛上石頭也會懷胎”(《梨花謠》),“青草指環從來喜歡野花衣裳/一盞油燈替你減去暗夜的憂傷”(《三生緣》)等。
民謠中的愛情表達有的細膩纏綿,有的執著狂放。“麻繩上的死結。石頭上的青苔/貼心的、記事的、活著的/都從死裏回來/高處的危險/低處的深淵/袒露得到隱忍的無奈的/只要心跳就能釋懷/……不舍的是命不怕的是難不悔的是愛/我的江山小於露水低於草木/推開門,就是茫茫大海”(《小曲兒》)。這樣綺麗的詩句,不僅是體現愛的執著,更是對於生命理解的形象思辨和深刻哲理。《野地謠》等更是把野性的、狂放的、赤裸真摯的愛描繪得淋漓盡致,甚至不畏生死。“天藍它的,路彎它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抱抱再說/野天野地的老樹纏上了藤蘿/……哎呀,眼淚裏流著一條大河/危險的事都會犯戒/只要不違心就不論對錯/犯就犯了/大不了,豁上死活。”
這本民謠,每一首都飽含豐富的情感,既有莎士比亞十四行的韻味,又有倉央嘉措愛情詩的淒美,但又都不是,是一本具有獨特地域風格和飽滿詩性的民謠作品,是具有撩人藝術魅力的詩意篇章,是透過地域,深入開掘一個地域自然基礎上的人文、生存狀態的詩性表達,是一幅詩意盎然的風俗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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