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運充斥「性霸凌」 性平法20年難落實

[NOWnews今日新聞] 台灣拳后林郁婷勇奪2024巴黎奧運拳擊金牌，賽前卻深陷性別指控風波，以英國作家JK羅琳為首，多次影射林郁婷與阿爾及利亞選手卡莉芙為男性，助長惡意與歧視。這些言論讓世人見識到，無論時代再怎麼進步，性霸凌似乎都能存在人們的耳語之中。

若從台灣《性別平等教育法》的定義，性霸凌指的是透過語言、肢體或其他暴力，對他人之性別特徵、性別特質、性傾向或性別認同進行貶抑、攻擊或威脅之行為，且非屬性騷擾者。台灣性別平等教育協會理事瑪達拉‧達努巴克，小時候飽受這樣的性霸凌。「娘娘腔」三個字圍繞著他的國小6年生涯，時常需要自我檢查言行或講話語氣，生活過得很緊張。就算國中之後到外地念書，也要偽裝自己的陰柔特質。

遇「玫瑰少年」 苦無「法」挽救

1999年，達努巴克在屏東縣高樹國中實習，認識14歲，聲音尖、陰柔特質的葉永鋕，彷彿看到自己小時候的處境。「我猜想他可能很孤單寂寞，需要有人支援，所以我成立合唱團，邀他一起加入。」達努巴克回憶，當時他與葉永鋕關係尚未熟到能深入了解他的困境，而且從葉永鋕與同學相處也像是一般的打鬧嬉戲。「他都跟我說這個沒什麼，小朋友都會覺得只要有人陪你玩就不錯了。」但達努巴克也發現葉永鋕會由國三學姐陪同「上女廁」。「我有問他為什麼去女廁，他只說大家都是姊妹所以一起上廁所。」達努巴克用自身的經驗猜測葉永鋕或許是躲避其他人欺負，但葉永鋕的回應總是一派輕鬆。「我是一直到永鋕出事後才知道，他曾遭遇同學脫褲等這些霸凌行為。」

2000年4月20日，葉永鋕被人發現倒臥高樹國中男廁血泊中，送醫不治。外界認為學校未重視性平教育導致悲劇發生，催生出《性別平等教育法》。達努巴克感嘆，若法令再早幾年，當時他就可以依法啟動性平調查機制，幫助葉永鋕。達努巴克也發現，學校常將性霸凌與一般霸凌混淆，「性霸凌只要有一次就必須啟動調查，但有些老師處理上敏感度仍不足。」另外像是同志教育或跨性別者的人權，校方傳統上還是處於保守態度避談。「即便我發現葉永鋕遭受性霸凌，當年我也沒有機制可以處理；如今法律有框定，老師們更應該理解性霸凌背後牽涉的同志與跨性別歧視。」達努巴克道出當年的遺憾。

跨性別入學 校方難同理

伴侶盟秘書長簡至潔多次協助跨性別者，他分享一位高一學生，入學前已進行荷爾蒙治療，家長也跟學校溝通孩子是跨性別者。但校方要求家長簽同意書，要求學生入校後必須依「生理性別」分組或如廁等，忽視孩子的性別認同。簡至潔說：「性平法實施20年，但是我們看到一整間學校，沒人能理解跨性別學生而給出合適的作法。」

落實性平法，恐怕是防制性霸凌工作中，最困難的任務。簡至潔分享另一個案例，一名跨性別學生認定自己是女生，但同學卻稱呼他學長或學弟，學生向校方申訴卻被認為小題大作。「最讓人受挫的是校方的結案報告，還是用男生身分稱呼這名學生，令人崩潰。」簡至潔表示，性別認同已經入法，但跨性別學生求助卻遭受二次傷害，校方無法落實性平法，給予真正的性別認同，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性平修法 保障吹哨者

根據教育部統計，性霸凌通報案件從107年的128件，111年增加到320件，暴增近3倍。但3百多件當中僅有70件查證屬實。民進黨立委范雲認為，校園恐怕仍存在不少黑數。「家長幫小孩伸張正義時，小孩等於是肉票，學校調查進行不夠專業，學生就會處在痛苦的環境。」范雲認為提升專業調查，做好對受害者保護，提升性平教育，才能減少性霸凌發生。

性別平等教育法2023年7月三讀通過部分條文修正草案，其中補足吹哨者的保障，學校不得影響學生的受教權、工作權與調查權利。范雲指出，法規的落實面需要更多訓練，性平教材也要有更詳實的編寫，都需要政府投入資源，才能提升性平教育的環境。

反霸凌我陪你 照亮前方的路

《NOWnews跨世代平台》長期關注青年議題，今（2024）年製作反霸凌專頁，透過數位敘事方式，呈現圖文影音內容，並與兒福聯盟合作，透過調查數據解析霸凌現況，從加害者、被害者、家屬、輔導老師的角度，探究霸凌本質，試圖找出預防與化解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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