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仵作3-2】質譜儀撒下「流刺網」 寶林中毒原因現形

CNEWS匯流新聞網記者張孝義／台北報導

寶林茶室3月發生食物中毒案，造成多人送醫，其中4人死亡，經法務部法醫研究所解剖採集檢體進行毒物化學檢驗，在死者體內驗出致死率極高的毒素「邦克列酸」（Bongkrekic acid），與衛生單位檢驗結果相符，為北檢偵辦這起毒案提供明確方向；法醫所對於毒物化學的篩驗有3道關卡，使用高精度的質譜儀分析比對超過千種標準質譜圖，如同「流刺網」般綿密，讓毒物現形。

南宋宋慈的「洗冤集錄」可以說是古代最早一部系統的法醫學著作，其中「服毒篇」所述的「生前中毒而遍身作青黑，多日，皮肉尚有，亦作黑色。若經久，皮肉腐爛見骨，其骨黲黑色」、「死後將毒藥在口內假作中毒，皮肉與骨只作黃白色」，該書一度是仵作奉為圭臬，與現代毒物篩驗對比則顯得太過原始。

法醫研究所毒物化學組長劉秀娟表示，現代的毒物篩檢至少會走3大系統，分別是「氣相層析質譜儀」、「液相層析離子阱質譜儀」及「液相層析飛行時間質譜儀」，對特殊毒物還會擬定不同的檢驗方法，得出結果十分精準。她說，與古早時的遺體表相判別中毒相比，結果有如天壤，現代人也不可能再「銀針試毒」。

劉秀娟說，這3個系統前面的「層析」都在分離，之後的質譜儀才是偵測；3大系統中，氣相層析是偏重脂溶性毒物，有些農藥脂溶性較高，聞起來會有特殊的汽油味，就是加了一些油基去溶解，這種脂溶性毒物，氣相層析質譜儀就很容易抓到。

對於高水溶性毒物，液相層析就是強項。應用液相層析離子阱質譜分析法，建立超過1000種以上毒藥物ESI-MS/MS的2次質譜圖譜資料庫，於20分鐘內篩驗及確認生物檢體中常見的1000種毒藥物成分，包含鴉片類、安非他命類、鎮靜安眠藥、抗憂鬱劑、農藥及一般常見藥物等。此一方法與傳統二步驟的免疫分析法及氣相層析質譜分析法相比較，檢出效率及檢驗準確度已明顯大幅提昇至少100%以上。

「飛行時間質譜儀對於1個化合物的精確質量數，可以到達小數點後4位數。」劉秀娟特別介紹這套系統。她表示，飛行時間質譜術是利用飛行時間質譜儀來鑑定原子或分子的技術，可以極精確顯示1個化合物的質量數，如果有一些東西的分子一樣難以分辨，儀器會給1個能量撞碎化合物，再經由碎片比對2次質譜圖得出結果，就如同汽車與裝甲車的碎片會不同一般。

劉秀娟指出，這3套系統就如大小通吃的「流刺網」，大部分的致死毒物都無所遁形，經由法醫所根據毒物標準品建立的標準質譜圖比對，很快就會篩檢出結果。

「雖然毒物化學組的3大系統幾乎囊括絕大多數致死毒物，但仍有『例外』」。劉秀娟說，例如「大麻」就不會在這個系統，如果病理組法醫師要驗大麻必須另外勾選，毒物組再用其他檢驗方法處理，原因是大麻並非致死毒物，與「死因」關係不大，所以需要特別處理。

每年數千件檢體送驗，法醫所毒物組篩檢的知名案件除了在寶林茶室中毒案、W飯店毒趴命案，令劉秀娟印象深刻的是南投惡媳婦殺丈夫及婆婆案。由於醫院內照顧丈夫的護理師警覺性高，將查房時發現的混濁點滴瓶冷藏，自其中驗出農藥「納乃得」及非正常劑量的抗憂鬱劑，案件才偵破。

劉秀娟強調，毒物篩檢是很嚴謹的科學，應該嚴肅面對，例如台中的5億高中生案，法醫研究所法醫師解剖鑑定報告，死者體內並未檢出酒精、葡萄催芽劑、氰化物或足以導致昏迷、死亡的烈性毒藥物，總共驗了2551種。

台大法醫研究所也說明，人體如被注射高劑量的氯化鉀或磷酸鉀，血液中鉀離子濃度不可能驗出正常值，而依死者於急救時，就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所出具死者體內血液鉀離子濃度為正常等意見，死者於墜樓前沒有遭施打或服用毒藥物的事證，可惜雜音太多，被發回續查，令人感到遺憾。

照片來源：CNEWS匯流新聞網資料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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