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論壇》吳崑玉／有沒有這黨主席有差嗎？

[NOWnews今日新聞] 據說柯P將在元旦下午參加民眾黨中央委員會，當場宣佈辭去黨主席，並協助產生代理主席。問題是，一個沒有柯P的民眾黨，還能叫民眾黨嗎？而一個沒有黨主席身份的柯文哲，就真的會完全脫離黨務了嗎？

說實話，一個小小的政黨，能把黨主席辭不辭這齣戲，演得比九王奪嫡還精彩，也真是不容易。先是柯P人在看守所內，沒幾天就可能延押期滿放出來了，卻偏要在此時弄個申請通信辭黨主席的戲碼，製造點懸疑與爭議。如果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說，九月就想辭黨主席了，那為何不是九月就申請，而要拖到人快出來才申請？這一幕是序曲，可稱為「請辭待命」、「以退為進」。表明他還是想當這個黨主席的，只是形勢嚴峻，不得不弄點名堂出來，表達自己沒那麼眷戀權位。重點是，一測就可以測出來底下大臣，誰是忠心護己？誰在貪圖己位？這是大臣請辭，等待長官慰留的戲碼，只是這回反過來用。結果，蔡壁如就這麼中招了，壯士斷腕辭掉台中市政府顧問，結果腕雖斷了，人卻出來了，黨主席也甭選了，「雖已自宮，未能成功」，只能以個「慘」字具結。

好吧！北檢准了通信，進第二幕。這信居然可以寄丟了？黨中央秘書長堅稱他沒收到，中央委員會也拒不處理，中華民國的郵政系統真有這麼差嗎？唯一可能是有人將信給扣住了，甚至根本沒寄出，或故意將地址寫錯…。因為人就快放出來了，所以沒人追究這封信到底去了哪裡？試問，以律師辦事之嚴謹，可能將這封信，一封等同法律文件的信，以平信交寄，而不以掛號或雙掛號交寄嗎？或更謹慎點，直接驅車面交不行嗎？所以這幕可定名為「留中不發」、「神秘失信」、「九又四分之三郵筒」，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這信就是沒信息了。

元旦這場戲就更妙了，這是第三幕，可以命名為「二進宮」、「欲迎還拒」、「垂簾聽政」。元旦這場中央委員會，柯文哲辭不辭得成黨主席是第一個問題，辭成卻又進去了，或辭不成卻指定人代理，那他該以何種身份繼續存在於此政黨？太上皇還是太廟裡的祖宗牌位？前者是沒有身份，卻有實質影響力；後者是連影響力都沒有，乖乖回家面對司法和養老，這是第二個問題。第三個問題是，要以什麼諡號晉升太上皇或入祀太廟？「榮譽黨主席」嗎？官司纏身，大案接連，這種形象，冠上「榮譽」二字，不覺得有點諷刺嗎？

話說回來，不論柯P辭不辭得成，他終究是這個一人政黨中，唯一一個可以一槌定音的人，所以他會是永遠的最後裁決者。就算辭成了，他也會是個乾隆帝、西太后等級的太上皇型角色。新的代理主席或重選的黨主席，既不敢動他的人，也不敢亂用他的錢，更不能不問他的意見。所以，只要柯P還活著，張嘴還能說話，手還能寫個便條紙，他就會是民眾黨實際上的控制者，有沒有黨主席這個名號，對他來說並無差別。他大可掛個顧問，在台玻大樓開個咖啡店，但民眾黨幹部每天早上七點半，都要去那裡，「再忙，也要陪柯P喝杯咖啡」。有權卻無責，頤和園裡號令天下，豈不樂哉？！就算又關進去了，另案又起禁止通信，柯P仍可指點江山，不問細節，照樣保住他的人馬，繼續遂行他的意志。

所以，在我看來，這一切都是戲，一屋子戲精所演的一場宮鬥大戲。民眾黨不可能沒有柯P，柯P也不可能沒有民眾黨。你想想，若非他還是具有第三大黨黨主席這個身份，司法檢調還會對他如此禮遇？媒體還會如此關注，徹夜守候？外頭小草，還能集結聲援多久？他還能坐車搖窗，向誰揮手？

2025年，就以這樣的一場宮廷大戲開了場，顯然這一年不會平靜，也不會善了。柯P不論有沒有黨主席這個名號，他都不會讓代理黨主席或新任黨主席，成為具有自我意志的童話小木偶，他仍將把八席不分區立委，當成他的「六合童子」，喔，應該增員稱為「八合童子」。這種「實質影響力」，才是他企圖以政治翻盤司法，或至少制衡司法的看家法寶。他現在有點乖，是因為剛放出來，還要些時間來適應陽光，但等他適應了，慢慢發現縫隙與漏洞了，他就會又活過來，繼續大玩特玩的了。

話說回來，柯P與朱立倫，剛好是個鮮明的對比。柯是不在其位而能謀其政，朱卻是人在其位卻似乎無能謀其政，既無明確方向領導，也無法實質控制立委。舉個例來說，翁曉玲明言「若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主權範圍涵蓋台灣地區的話，他們收復台灣有什麼不對？」這已是明確否定了中華民國的主權行使，朱主席怎麼就不敢吭半點聲？要記得，2016年，洪秀柱主張「一中同表」，「和平協議」，類似「一中三憲」，即兩岸各有一部憲法，另以和平協議當作第三部憲法，引得輿論譁然，朱主席不惜開臨時全代會，撤除洪的總統候選人身份，自己取而代之。現在翁的言論比當年洪的主張，有過之而無不及。而翁的不分區立委身份，只需主席一句話就能撤除，那朱主席怎就半點不作聲？難道翁的立場，代表著朱主席與國民黨現在的立場嗎？又或是朱主席不敢動翁立委？如此這般，這個主席有跟沒有一樣，在死與活之間，薛定鄂的貓主席，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嗎？

總結而論，柯文哲不論身在何處？他都讓自己像個垂簾聽政的實權控制者，但朱立倫卻讓自己像是個虛位黨主席，既管不了事，也處理不了人。一個說了算數，另一個說了不一定算數，如果你是賴清德或派系首領，你要跟那個黨主席談事？未來藍白的消長，可能就在這領導力與控制力的一線之間，這應該算第四幕，可能會演成「死諸葛嚇走活司馬」。未來這一年，該擔心柯主席未來狀況的不會是賴主席，而是朱主席，大家抓好椅子，等著迎接震盪吧！

●作者：吳崑玉／專欄作家、前親民黨文宣部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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