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皋採菊集 》與中國大陸交流 從「人」開始

對於台灣某些經常往返於兩岸的政、商人士而言，大陸「人的變化」，或許覺得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但對於只能每隔幾年到大陸一遊的筆者而言，真正感受最深的，便是大陸「人」的變化。（圖:遊覽瀋陽故宮/作者攝）

作者／劉東皋

闊別至少十年之後，五月下旬受中華資深記者協會之邀，前往中國大陸遼寧、北京，進行媒體與文化交流，扣除前後兩天的交通時間，整整十天的行程，感觸良深。

由於是記者協會組團參訪，除了遼寧記協出面安排活動外，位於北京的中國記協也派了三位幹部一路協助。在遼寧的五、六天行程中，既有新聞媒體機構的參觀訪問，也有洞窟古寺、各類博物館的文化之旅。自己闊別十年後之所以想再到中國大陸，主要是來看看大陸同胞們的生活演變與人文思想的變化。

對於台灣某些經常往返於兩岸的政、商人士而言，大陸「人的變化」，或許覺得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但對於只能每隔幾年到大陸一遊的筆者而言，真正感受最深的，便是大陸「人」的變化。

大陸外在的經濟發展與各項基礎建設，從新聞資訊、網路世界，都可以找到視聽資訊加以比較對照；但若沒有親身接觸「人」，卻無法真正深入去了解人心與思想的演變。

到大陸不只為參訪 而是為接觸人

第一次前往大陸，是在1989年六四事件的隔一年，我便到大陸「自由遊」。那時，剛到《經濟日報》任台中採訪記者一年多，採訪線之一是主跑電腦資訊業相關新聞。原本受位於台中的台灣省電腦公會邀請前往大陸進行參訪，但在我已向報社請假之後，公會卻臨時告知取消大陸參訪之行。我便向當時的公會理事長林宣宏（現為漆藝家）說，既然我事假已經請妥，仍請公會幫我依既定行程買好機票，我自己一個人到大陸自由行得了。

記得是1990年「六四」的前兩天到北京，在機場就被一組（兩人）「計程車司機」前來攬客。當時大陸人民所得相當低，講好的包車價格並不貴，便同意包他們兩天車。包括載我到友誼賓館住宿、晚上開車夜遊，與隔天前往長城、八通關的參觀等。在六四前一晚，途經天安門廣場，遠遠可見一些武警站哨，開車師傅說，那幾天會有宵禁。

離開北京前一天，不再包車，自己一個人在北京市逛，搭當地的公共汽車，從車上可以看到許多穿著工裝或毛裝的男男女女，靠路邊騎著自行車。重點是，很多男女是手牽著手、各自只用一隻手把著車頭在騎車。很顯然這是一對對的情侶，連下班時騎自行車都要秀著恩愛。

近40年前北京人騎自行車也秀恩愛

在找公車站、等公車時，天氣實在太熱，見路邊有人在賣酸奶，便買了一瓶來喝。等喝在嘴裡才發現，既無糖、又不冰，這樣的酸奶，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酸了的奶」！

要離開北京之前，司機請我幫忙去外貿商場以台胞證幫他們買一台彩色電視機。為了兩天下來的交情，也為幫「同胞」一點小忙，我便答應前往。但進到裡頭才發現人擠人，填寫好各項表格，我便已滿頭大汗。他們為了能夠轉手賣掉電視機以小賺一筆，仍寧願扛著電視機載回家。

之後，我自己買了軟臥從北京搭火車到蘇州，白天在蘇州城區逛了一圈，只記得路上人車擠成一團，機車、汽車喇叭聲響個不停，搭上一部人力車後，參觀留園及附近景點，買了幅「蘇州繡女」油畫當紀念品。

住了一晚後，轉搭夜間客輪到杭州，印象中住在西湖賓館，白天自己一人到西湖逛了逛，搭了一趟遊湖船；在西湖旁一處二層樓高、可以望湖的小樓，點了杯咖啡。二樓雅座就我一人，沒其他客人，那杯咖啡還是雀巢即溶咖啡泡的，杯子上印有雀巢LOGO，應該也是雀巢的贈品。

離開杭州，搭火車前往上海，住在虹橋附近。中午時分在麥當勞吃了午餐，再一個人搭渡輪前往浦東。到了浦東，讓我想起小時候搭渡輪到高雄旗津看外公外婆的情景。那時的浦東尚未開發，就像是一個小漁港，我還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電影院看了場電影。劇情早忘了，只記得男、女主角穿得很光鮮亮麗，猶如早年台灣經濟尚在起步，人人卻都喜歡擠到電影院看鄧光榮、甄珍、秦漢、秦祥林、林青霞那種「三廳」電影一樣。

也就是在上海街頭逛時，遇到一位年約五、六十歲、長相斯文的男士在街頭上用人民幣換跟我換美鈔；聊起他的過往，他不禁感慨，他那一代算是被文化大革命毀了，只有寄望下一代的發展。

六四隔一年的那個六四前後，首次到大陸便自由行的走了北京、蘇州、杭州、上海四個城市，七天後回到台灣，真有恍若隔世之感。因為，兩岸落差真的很大。

直到1998年，我轉到台中市建築投資公會任副總幹事，當年暑假期間，與台灣省建築投資公會到大陸參訪。這一趟，已深刻感受到大陸的大幅進步與改變。除了官方的接待，另外也參觀了一些建築業與台灣工廠，可感受到大陸經濟發展的熱度與蓬勃的氣息。

曾預測大陸經濟將成為世界第二

那年回台，買了一本大陸分省地圖，仔細詳閱後，發現大陸在長三角與珠三角的發展，實不可限量。當年官方接待時就指出，北京和上海兩大城市，戶籍人口已達1600萬人，常住人口各別就有2千萬左右；而北京與上海的面積則各自都為台灣的六分之一。然而，台灣有一大半是山區與開發程度不高的東部，也就是說，北京或上海兩個大城市，個別就已是一個台灣的人口量。

以長江三角州周邊的江蘇省、浙江省、安徽省及上海市而言，人口數就要2億人，當年日本人口才1億多人，美國也才剛要3億人而已。那時自己負責執行台中市建築公會的會刊編務，「會刊主委的話」由我代筆，回台後，我便以會刊主委的話寫下預測，按照當年大陸考察回來後的心得加以分析與預測，再過二、三十年，說不定中國大陸的經濟發展就會成為世界第二大。

然而，雖然經濟發展蓬勃，但大陸人民的平均所得仍然不高。2001年左右，我隨位於南投的南開科技大學老師群參訪大陸各學校建築科系，並請一家建設公司安排參訪部分台灣建商在大陸的建案。當年前往參訪的學校有位於北京的中國人民大學、位於上海的復旦、同濟、及浙江等知名大學。那時接待我們的大陸老師們穿著都相當樸素，其月所得也和台灣的大學專任老師、教授有相當差距。大陸這些名校的老師面對台灣排名甚後的大專老師，因而看似謙抑許多。但距今不過二十餘年，大陸這些知名高校的教授待遇，都已比台灣好許多了。

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因參訪時正逢暑假，拜訪中國人民大學時前來接待的是一名本科為都市規劃的研究生，除了相當有禮貌外，對於北京市的城市規畫與人口增長，都有相當深入的了解與知識；對他個人畢業後的工作期望也相當清楚具體。而晚上回旅館看到電視上報導大陸的大考情形、以及北京大學學生一早六點就到校苦讀的情景，當年，我就憂心台灣學生恐將愈來愈失去競爭力。

問題不在於那年參訪的都是大陸數一數二的大學；而是台灣整體教育體系與學生的墮落。這二十多年來，不僅是中後段班的大學，即使是在台大教課的知名學者洪蘭、關心教育不遺餘力的嚴長壽，早就指出一些知名大學學生「不受教」的情況，這是整體體制的敗壞。在人才教育與競爭上，不論是質與量，台灣早就落後大陸甚多。

青島之行後逾十年未到大陸

自2002年後，陸續雖有前往青島、東莞等地參訪或旅遊，但多較為短期。10年多前，前往青島時，眼見據山臨港、海風輕徐，覺得和家鄉高雄有點類似，但人文氣息則略勝一籌；臨港區的馬路上還飄盪著舉辦帆船比賽的布旗招牌。青島曾為德國租界，下水道建設一流，據地區台辦聲稱，百年來青島從未淹水，主要是德國人興建的下水道，其工程建設一絲不茍。

那年雖已離開建築公會，並回到新聞界在《新新聞》周刊任職，但還是相當注意各地房地產預售行情與情況。記得在青島市街上看到的廣告招牌，換算台灣坪，每坪單價約在新台幣十到十三、四萬元。回台灣後還想著，以後有機會，每一、二年或能到青島，在康有為故居附近租屋小住。沒想到，回台不久後《新新聞》周刊就再次人事更迭，政治上則換了逢中便反的蔡英文政府，四、五年前身體上又突遭急症動了重大手術；這一擱誤，便10年以上未再訪大陸。

而今，再度前往瀋陽、北京參訪，古蹟、寺廟不是我所最關心的。我所關心的，是那些前往參觀古蹟、與生活在當地的「人們」。

5月19日晚上到達瀋陽，入住友誼賓館已近9點。隔日即前往瀋陽故宮與張學良故居參觀。心中驚疑的是，當天並非周末假日，為何瀋陽故宮和張學良故居兩個景點擠得滿滿都是人。來台前聽說大陸經濟狀況並不好，這麼多人來觀光旅遊，卻又不像景氣差的景況？

瀋陽故宮非假日時也是人潮滿滿。（圖/作者攝）

在瀋陽故宮看到幾位老師帶著幾十個小朋友「校外教學」，特意趨前詢問一位幼兒園小女生，問她幾歲？小女生可能沒聽清楚我在問她，旁邊的女老師便幫我問她說，「告訴爺爺、妳幾歲了？」小女牛很大方的舉著四根手指頭、用銀鈴般的聲音回說：「我四歲了。」

中午到瀋陽中街（屬大陸全國示範步行街）旁的老邊餃子館用餐，餐後在等車前往參觀《遼寧日報》社前，一行人於餐館旁拍照留念，見到的仍是一堆堆人潮。路旁有人賣花束，便問賣花的女士，才知道今天是「520」，大陸另類情人節。這還只是個平常日的中午，我另問了一位在等過馬路去對街的中年婦女，她說，往年有次十一假日，往前望去盡是人頭，據說單日來人有近億人次。我猜，她可能形容過度了。單日千萬人潮就不得了了，還能近億？

北塔如同大公園 一派和樂融融

21日傍晚前往遼寧朝陽市參觀北塔博物館景區時，見到有些人繞著北塔快步行走，有人還手持佛珠，應該是在繞行祈福。另有不少人則似是家長陪著小朋友到北塔來，看著老師在教小朋友溜直排輪。整個北塔景區猶如是個大公園，許多人不似來觀光的，倒像是附近居民下班或放學後，趁晚餐前來運動休閒的；一派和樂融融景像。

朝陽市北塔博物館周邊猶如大公園，傍晚時分，有人繞塔祈福，有人帶小朋友學直排輪、騎自行車。（圖/作者攝）

22日前往錦州市住了兩晚，參訪了錦州媒體集團及參觀錦州博物館、北普陀山等景點。這兩天行程最讓我感動的，不是景點多麼壯觀、有趣，而是隨行派了一位「隊醫」梁醫師。梁女士皮膚黝黑、身體壯實，剛隨隊上車時，我還以為是搭順風車要回鄉的婦女，經中國記協同仁的介紹，才知道是隨隊要照顧大家的隊醫。

我們這一團共十三人，除了三、四位年紀四、五十歲「年輕人」之外，我算是排名中間的年輕人，其餘都已年過七十，有位資深前輩已經八十好幾，還能搭輪椅、在七十歲的外甥陪同並另搭個別專車下，與大家同行。這位隊醫應是主辦單位體貼這團「資深老人團」的健康照護，而特別派來的。

巴士上與梁醫師正好隔道而座，車行間便問起她的工作與生活。原來比我還小兩歲的她，已自地區醫院退休，但仍被原單位回聘為顧問。因為工作比較輕鬆，沒有門診，便被派出來照應大家。她出身自農村，考上醫學院便走出農村，在城市生活、工作。如今月退有人民幣一萬餘元，問她在當地生活費貴不貴？她說一個月節省點用，不用一千元。

我心想，她可能是農村出身，生活很儉樸。不過，她的兒子學業很好，有高端良好的工作，她和先生（至今還稱呼另一半為「愛人」）也幫忙兒子在其他城市購屋安居。

大陸植牙一顆免台幣萬元？

在途經市區街道時，看見一處廣告超牌寫著：「植牙1999元」，合台幣不到一萬元，便問梁醫師，大陸植牙真的這麼便宜嗎？她說確實有。兩、三年前，大陸植牙也有一顆達人民幣一萬元以上的，但後來政府運用政策限價加上補貼，讓一般大眾能用更便宜價格進行植牙。經上網查對，大陸也有一顆人民幣三、四千或四、五千元的植牙費用，但相對台灣動不動五萬、八萬、十萬一顆的植牙費用，仍便宜許多。

自錦州前往葫蘆島市時，梁醫師便不再隨隊前往。但她見我一路上常會咳嗽，便將藥箱內有的咳嗽膠囊、咳嗽藥水與抗組織胺，一股腦讓我帶上，並教我如何用藥。一路到葫蘆島與北京後，幸好有她送的藥，讓我後續行程安適不少。

到了葫蘆島市，由《葫蘆島日報》的社長和總編輯出面接待，並參觀了報社。葫蘆島市有270多萬人口，就只有這家日報。在葫蘆島住了兩夜，參觀一些景點，便要搭高鐵前往北京市。一路陪同的遼寧省記協副主席馬為與秘書長張慶德便不再「跨境」陪我們去北京了。

馬為剃個大光頭，圓頭大臉，看似長得粗獷，其實內心纖細。在媒體工作三十多年，才轉往記協。在遼寧這段旅程中，他還要抽空前往大學上課演講。到北京的前一天，用餐時，他感性的表演了一段「岳陽樓記」吟誦；吟誦完還指定台灣的朋友也要有人表演一段。本團團長賴連金眼見大家事先也沒準備，便自己上場讀了他年輕時寫的一首詩。我當下感想是，大陸同業的文化水平，實不能以貌取人。

到達北京當晚，中國記協書記田玉紅出面接待，一起晚餐。陪同我們一路辛苦從瀋陽回到北京的中國記協台港澳主任沈毅兵及黃娜、馬曉芸兩位女同仁的協助工作，才告了一個段落。

大陸確實面臨經濟轉型

五十多歲的田玉紅，是中國人民大學新聞本科系畢業。早在2001年左右和南開科大參訪中國人民大學時，便得知中國人民大學在社會科學領域中，是當年北京市僅次於北京大學的重點大學。田玉紅在餐會中相當開放（open minded）的講述，他個人和大家一樣，最早是從事新聞媒體工作，並非一開始就從事黨職。他仍具有新聞人觀 察社會、實事求是的理念。

他不避諱說，近年來中國大陸經濟問題，確實遭逢不小困境，包括貧富差距擴大、尤其是農村與都市的差距，以及因美國挑起的美中貿易戰、關稅戰等外在因素，導致許多中小企業關閉、失業率提升等。但中國政府也在努力的提升高端科技產業的發展，並推動包括京東等網購平台的擴展、以吸納來自農村的年輕低端就業人口，使他們得以透過物流接單送貨，有穩定的工作和收入。甚至希望在工作一段時間後，這些來自農村的年輕人能有一筆存款得以回家鄉建屋安居。

對於中國大陸政體偏向集權主義，他也不避諱的向大家說明，例如，我們這團剛從遼寧瀋陽、葫蘆島市過來，遼寧省是大陸較窮的省份，有些三、四級城市的收入仍不足以支應人民所需的生活保障支出等，就必須請較富裕的省份如浙江省，認養支持；目的就在於需透過調配需以維持較窮省、市的人民必須要有的穩定生活保障，社會才能安定和共融。大陸面積和人口的體量都非常大，為維持社會安定發展，中國政府仍有必要維持一定的集權主義政策。

他認為，目前中國大陸遭逢的各項經濟問題，是中國大陸能否度過「中等收入陷阱」的重要關鍵時刻。中國政府既意識到此一問題，也全力在推動各項經濟政策以突破各項困難，完成經濟轉型。

此行眼見眾多善良安居的同胞們

此行最要感謝沈毅兵、黃娜與馬曉芸三人的全程協助。五十多歲的沈毅兵曾率團來台多次，也在大陸各地接待許多來自台灣的新聞媒體參訪團，認識不少台灣北、中、南各地新聞從業人員，為人親和熱情。

感念中國記協三人的一路協助。中為沈毅兵、左為黃娜，右是馬曉芸。（圖/作者攝）

此行最要感謝沈毅兵、黃娜與馬曉芸三人的全程協助。

在走路前往參觀張學良故居時，和他聊到為何在中國記協工作？新聞本科系的他說，年輕時就是愛情腦，當年若到新聞媒體集團，待遇和發展都比公務單位好，但為了和女朋友（現在的老婆）都能在北京工作，他便跑到記協應徵工作了。

四十餘歲的黃娜，像個隨團大姐一樣，時時叮嚀大家注意這、注意那。北京家裡還在小學的孩子丟給老公接送照顧，自己則跑到遼寧照顧我們這群中、老人家了。三十多歲單身的馬曉芸，則是忙東跑西，只比我女兒大約兩、三歲，仍是個活潑愛玩的女孩。聊起唐山老家、爺爺奶奶和爸媽，有談不完的話題；現在則是將爸媽接到北京同住。看到葫蘆島市一些景點有人賣各種葫蘆藝品，她還想鼓勵已退休、喜歡雕刻的爸爸，可以將自己家栽種曬乾的葫蘆雕刻後，拿到北京一些市集擺攤，既當休閒，也可搞搞文創。

到達北京前兩天，得知要參加兩岸文化高峰會與兩岸媒體高峰會。不過，算起來，不論是活動性質，或是行程安排，那已是完全不同另一段旅程了，只能另述心得。

唯心中感念近一周在遼寧旅途中遇到與看到的「人們」。旅途中、路程上，遇到的眾多善良、和樂安居的「大陸人」，他們本就是和我們如同兄弟姐妹般的一家人。而若非早在1990、2000年代前來大陸看過、接觸過，更不可能對大陸如今人文的變遷，有深刻的觸動。

（文章只屬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劉東皋，祖籍山東齊東縣，台灣高雄人，淡江大學統計系畢、朝陽科大企管研究所碩士、大葉大學管理研究所管理博士。曾任經濟日報、台灣日報、新新聞周刊、台灣醒報，並陸續在中部數家私立大學兼課。2014年創辦自媒體中報雜誌至今，持續關注台灣社會表面現象的背後實相，記錄當代台灣社會的思想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