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芽（外一首）／王原昌

王原昌

壓抑太久，破土之日揭竿而起
所有的萌芽都會搬走頭頂的
土坷垃，腐朽，乃至有過的絕望

遇到堅石，若不能以柔克剛
便採取迂回曲折戰術
借勢娉婷嫋娜，成草中名模

從來不屑杏花依牆賣弄姿色
也不羡慕桃花嫵媚於短暫的三月
當修煉成初冬還在挺立的韌草
誰還會藐視草芽曾經纖弱的過去？

就算萎縮枯黃，根莖還在
把脈大地的心跳。探尋
春天複出的迤邐小徑

◆匆 匆
老家院落那棵榆樹粗糙堅硬
裂成溝壑。仿佛很多壁虎
在歲月的故事裏攀爬

只剩下枝幹遒勁，舉起拳頭
像是揮舞著往昔時光
當黑夜來臨，點亮星辰
甚至想拉住時間的手挽留

開花的春季，只留下憧憬
陽光給了你婆娑的身影
多麼像我慈祥、佝僂的母親

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吃著母親做的榆錢飯長大
回歸時抱著老榆樹感慨
誰承想已兩鬢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