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計／唐勝一

唐勝一

六鄉趕集。集口處有個老者用三輪車推著個殘腿的伢子在乞討：行行好，給點吃飯錢吧。

趕集的鄉親路過瞥上一眼，匆匆而過，任憑懸掛在三輪車上那張放大的二維碼被風吹得搖來擺去。

時間如趕集的鄉親匆匆而去。快散集時，乞討者都沒有獲得一筆施捨。老者跟伢子打個耳語，便生氣地指著伢子罵：你賣力吆喝幾聲，讓好人施捨點錢買飯吃。

伢子回言：你一直在吆喝，要不來錢別怪我呀？

你——

老者一氣之下掀翻三輪車，連帶將伢子摔在水泥地板上，流血受傷。

趕集的鄉親見著打抱不平，紛紛指著老者罵：你這老頭太壞了，要不著錢就把伢子摔傷，真沒良心。

一個暴脾氣的青年男子沖將過來，揚手叭叭叭地煽了老者幾個響亮的耳光，打得口鼻直流血。

有人問伢子：你們是外地人吧？

嗯，坐車都沒錢給，現在還沒吃早餐。伢子說得淚光閃閃，好可憐的樣。

一位大娘從褲兜裏掏出二三十元錢，說：六鄉的鄉親們，我帶個頭，給這個可憐的伢子施捨，大家施施援手吧。

好。大家附和，紛紛解囊，拿錢給了伢子。

打了老者的青年男子掃了那張二維碼，捐給伢子一百元。

有人叮囑伢子：這錢不能給那老頭。

有人報警叫來員警，將老者和伢子拉去了派出所。

老者這才掏出戶口本和身份證，原來他跟伢子是父子倆。

員警問：你們剛才乞討到了多少錢？

老者查看手機收款是195元，伢子數清衣兜裏的現金是281元，合計近500元呢。

父子倆破涕為笑了，問員警：同志，我們可以走了嗎？

員警告訴說：暫時不能，得走完程式。

父子倆聽得懵了，不知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