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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27 | 台灣好報

投稿“三不知”/夏俊山

投稿“三不知”/夏俊山

夏俊山

時間真的好不經用,一轉眼又到了年底。我在興化已6年。因為入了興化市作協,作協給我一份表格,讓我統計一下今年發表的文章,這事看起來挺簡單,要完成其實卻很難精確。

這麼說,跟我投稿“三不知”有關。

據說,民國時期,張宗昌盤踞山東,人們稱他 “三不知將軍”。魯迅在雜文中也譏諷過張宗昌“三不知”,即不知自己有多少錢,不知自己有多少兵,不知自己有多少女人。我投稿“三不知”與此“三不知”純屬用詞巧合,內容八竿子打不著。

我投稿,一是不知文章署名。有人說,署什麼名字是你投稿時定的,你怎麼會不知道?事實並非如此簡單,上世紀八十年代,我在山西電力行業的一份雜誌上看到自己寫的一篇小說,一看署名“浙人”,頓時就傻了眼:這傢伙是誰?為什麼抄襲我創作的小說。那時沒手機,我怒火中燒,立刻寄去一封掛號信,揭露“文賊”,不料編輯覆信說:“浙人是你的筆名。你沒留電話,一時沒能告知。”

一位朋友說,本地最早的一塊磚頭(大哥大),是我們煙草公司買的,花了好幾萬,足夠買一套房子。民諺:“腰掛BB機,不是老闆就是雞。”那時的老闆都沒有“大哥大”(手機),我家裡怎麼可能裝電話?好在對方給了我稿費,我只好就此作罷。

後來,我的文章又出現多種署名,例如多次用過的名字“美峰”,是《南通政協》的編輯張星淩先生取的。他告訴我,這一期用你兩篇文章,不能用同一個名字,俊美,山峰,兩個詞各取一字吧。我認可了。此後,美峰的筆名用了多次。只是張星淩先生後來又給我的文章署名“海中夏”,我是預先不知道的。大概考慮到署名要體現作者廣泛,把我工作的單位加上姓成了筆名吧?我默認了。

剛離開海安報社的編輯崗位時,我給副刊編輯王德智先生投稿。王老師說,給你署 “高峰”的筆名吧,這個筆名我用過,也是被動的。為什麼不署真名?王老師說。你編過副刊,用稿署你的名,有人會認為這是“人情稿”,避嫌吧。我苦笑,又默認了。

海安要編一本《韓國鈞研討文集》,搜集文稿的李國良先生搜到一篇《韓國鈞:不拿槍的抗日英烈》,我告訴他:此文作者是我。李先生看看文章署名是“美峰”,沒說什麼,不過,我感覺到了他懷疑的眼神:美峰寫的,怎麼成了你的?此稿首發於《南通日報》,後來多有轉載,《韓國鈞研討文集》最終未選此文,與作者署名存疑是否有關,我不知道。總之,我在南通的報紙發表過一篇《名不由己》,訴說了發表文章,署名有時由不得自己的經歷。不知道署什麼名字,真的不是虛言。

我投稿,二是不知文章標題。一種情況是:文章發表,編輯改了原標題,你沒有看到時,自然不會知道文章標題。總的感覺,改標題的編輯是好編輯,工作認真負責,改動之後的標題,往往比原來的好一些。

不知文章標題,第二情況是:如今有些報刊,用稿不發通知,不寄樣報樣刊,發表了你根本不知道。有電子版的還好,上網也許還能查找到。有的,永遠是一筆糊塗賬。例如,我收到過《福建老年報》從郵局寄來的稿費單,我投稿該報,不止一篇,發表的是什麼文章,沒有樣報,網上也查不到,對自己發表的文章,我連標題都不知道,一點兒都不奇怪。

不知文章標題的第三情況是:報刊有電子版,可是發表的文章有的搜索到,有的搜索不到。有的這個月搜索到,下個月搜索就沒了蹤影。舉例說吧,《南通日報》《江海晚報》的電子版我是經常流覽的。但疏於記錄在這兩份報紙發表的文章。現在,填報發表的文章,我不得不上網搜索,結果《南通日報》4篇,《江海晚報》5篇。自己覺得發表不止這麼多,用各種方式搜索,終於找到《南通日報》發表的另外2篇。仔細回憶,以前看《江海晚報》電子版時好像還有一篇,我作了截圖,不知道保存在何處。可是,無論是鍵入姓名,還是鍵入文章標題,都找不到。今天,總算發現了當初留下的截圖。原來,我投的文稿《不怕被人渺視》標題已改為《又被人瞧不起了》,發表于《江海晚報》2024年2月1日“生活週刊”版。用原標題肯定搜索不到,可是,用自己的名字為什麼也搜索不到(你也可以試試),我始終不得其解。

我投稿,三是不知有沒有稿費。早年,文章發表,編輯部會從郵局匯款給作者,發表的文章、日期等,附言寫得一清二楚。如今的報刊,發放稿費的方式五花八門,有的只認微信,沒有對方的微信,算自動放棄稿費。有的只認工行卡或郵儲卡,不合對方要求,不給你稿費。我一般只附上中國銀行的卡號,對方要求精確到支行、還要附上身份證號,說是要方便報稅。稿費雖然不高,但蒼蠅是肉,蚊子也是肉。能多一點稿費也是好事。我也收到數額不等的稿費,遺憾的是,這些稿費是什麼報刊打給我的,是什麼文章的稿費,有的報刊從來沒有一個字的留言。什麼報刊給給了稿費,什麼報刊沒有給,一筆糊塗賬,理也理不清。

據說,張宗昌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女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那是數量太多,無法統計。有一首詩:“要問女人有幾何,俺也不知多少個。昨天一孩喊俺爹,不知他娘是哪個?”民間認定是張宗昌的大作。一次,張宗昌坐黃包車,下車給車費,他甩出10元大鈔。車費只需幾毛,車夫找零有些為難,張宗昌以為車夫嫌錢少,一伸手又甩出八張10元大鈔。幾乎把車夫歡喜瘋了。寫稿掙錢,談何容易,怎麼可能像張宗昌,大大咧咧,不去計較。

投稿“三不知”,其實是投稿人的三大遺憾,這樣的情況能改變嗎?我回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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