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春節/蘇木
蘇木
這幾天地鐵上漸漸多了許多拉著行李的人,有扛著被褥大包油漆桶的農民工,也有推著行李箱的年輕白領,他們不約而同在火車站這一站下車,我知道春節要到了,他們回家了。
真不敢想,大學畢業開始,在上海不知不覺生活了快二十年了,父母也已隨我們在這裏生活了十餘載,我早已不用每年年末風塵僕僕地趕回老家過年了,但我記憶中關於春節的種種卻還都留在那個千裏之外的小縣城裏,那時的我還紮著馬尾辮,弟弟還是個拖著鼻涕的皮猴,父親還愛噴著發膠,母親還會燙著高高的捲髮穿著小高跟鞋。
平日繁華的上海在春節愈發冷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小縣城的春節卻是小城最熱鬧的時侯。馬路上到處都是人,在外的遊子紛紛回來了,在這為數不多的團聚的日子裏和家人逛著街,備著年貨。大街小巷的音響裏要麼放著劉德華的《恭喜發財》,要麼是宋祖英的《好日子》,馬路兩邊都是攤子,賣春聯,鞭炮,煙花,禮品,整個小城紅紅火火。
北方的春節家家戶戶最重要的節目就是包餃子,母親從一大早就開始準備餃子餡,素餡一盆,肉餡的一盆,我最愛吃的就是韭菜雞蛋餡。身為唯一的女兒,我總是剛睜眼就被要求加入備餡的隊伍,一大捆的韭菜一根一根地擇出來,洗乾淨之後綠油油的,切碎後和炒熟的雞蛋餡和在一起,再加點泡好的粉絲,五香粉,香油,鹽,聞著就留下口水,忍不住伸出筷子就要吃兩口。這時母親總會用力敲打我的手,“不許吃,沒出嫁的女孩不能吃新和好的生餃子餡。“這是北方某些地方的民間說法,據說如果吃了生餃子餡,出嫁時的轎子會掉河裏。我悻悻地放下筷子,心裏吐槽著母親的封建思想,但下一次還是忍不住要吃。
晚上八點鐘,春晚的序曲一拉響,我們一家就緊緊圍繞在電視機前,母親把兩大盆餃子餡端上桌,我負責擀皮,父親負責包餃子,說來也奇怪,平時手笨腳笨的父親包出來的餃子總是好看又結實。母親則是每個環節都參與,一會揉面,一會擀皮,一會又包了起來,總是最忙最累的人。包餃子這個活從八點鐘開始,要一直包到九點,甚至十點,但伴隨著春晚精彩的節目,倒也不覺得時間漫長,反而是讓我覺得最溫馨的時光。等到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出鍋的餃子就被端上了桌,燙嘴的餃子下了肚,新的一年就開始了。
這時的窗外一定是煙花四起,鞭炮齊鳴,黑夜仿佛被驅散,每個人都沒有睡意,以弟弟為首的一群皮猴子歡騰地在院子裏的空地上扔著摔炮,劈裏啪啦地響。天冷,但心裏熱乎乎的。
長大後的春節似乎少了很多年味,沒有了全家的守夜,城市裏也禁了煙火,慶倖的是記憶中的春節從來沒有黯淡,愈發讓逐漸老去的我們念念不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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