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茉莉花／江帆

江帆

一日騎車從大街上走過，見幾位蘇州花農挑著茉莉花盆在沿街兜售，便停下車用3元5角錢一盆的價買了兩盆。

回家後用兩只紫砂大盆將茉莉花栽好。

半夜裏，妻子上完中班回到家，一開門就說：“好香！好香。”我在半睡半醒中聽得，心裏甜甜地笑了。

於是全家精心呵護它們，覺得都市家庭裏，是應該栽幾盆花，顯得幽雅多姿。妻子每天給茉莉花澆水，兒子把省下來的牛奶汁喂它茉莉花開得十分茂盛，妻子也常常開心地唱：“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

到了下半年，霜降過後，忽然發現茉莉花的葉子開始蔫了。才想起：蘇州郊區花農是用暖房養花的，連忙把兩只花盆移進室內，並用塑膠袋將花盆紮起來。一個冬天沒敢將塑膠袋打開，透過薄膜還能見到茉莉花葉板上的綠色。

到立春了，陽光照到陽臺上，暖洋洋的，我和妻子興沖沖地將茉莉花搬到陽光下，打開塑膠袋。令人痛心的事發生了：葉子一下子全部掉下來，樹幹已經發黑，原來兩株花全枯死了，我們夫婦倆心裏十分難過。

過了清明，街上又遇著了蘇州花農。我連忙又買了兩盆，於是家裏又充溢著茉莉花馥鬱的芳香。

好景不長，到了驕陽似火的盛夏，茉莉花葉子長出了鐵銹色斑，部分葉子被蟲子咬得斑斑點點。我急忙拿出打蚊蟲的“雷達噴殺劑”射了幾天，心想這下子蚜蟲定然消滅光光了。

這天下班回家，走到陽臺上一看，兩株茉莉花全都蔫死了。妻子知道我用了“雷達”，那殺蟲藥將花樹也摧殘了，嘀嘀咕咕地數落了我許久。為了補救，我趕忙用清水噴灑，心想用水稀釋一下，殺蟲藥的藥力也許可以減輕一些。

過了十幾天，兩盆花全枯死了，妻子說：丟進拉圾箱吧，我說：瞧！它們根莖部還青色的呢，可能沒有死，不肯輕易拋棄它們，仍然每天澆水，松土，不停地照看它們。

又過了一個多月，奇跡發生了，兩棵茉莉花的根部長出了新的枝條，我們全家都高興得像拾了個金蛋蛋。這兩株茉莉居然安全過了冬。

兒子說：“也許就是雪磨霜打更堅勁吧”。

今年立夏過後，兩株茉莉花都長出了葉瓣，綻出了幾十朵雪白的茉莉花，離家幾百公尺就能聞到它們的香味呢。仔細瞧瞧，這兩株茉莉和以前買回來時的茉莉大不相同，那葉子綠得更嫩，那花朵開得更白更鮮，再看看它的樹根，竟然十分蒼老，於是我想起了，這就叫枯木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