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茶姐姐好撩人／唐勝一

唐勝一

我在大隊加工廠的那段時間，大隊還有個茶園，建在機房的西邊，面積為半邊山。茶園除了安排兩名社員進行日常管理外，其他諸如採茶等事務，都是臨時從各生產隊裏抽調年輕的女社員來幫工。我也被安排炒茶。

採茶看似簡單，其實也是技術活兒。舉例說，初春要製作一批上等的好茶，就只能採摘嫩嫩的茶葉牙兒，也即茶尖兒，一般是不能帶有已經成片的茶葉。要是帶上，往往會“一粒耗子屎打壞一鍋湯”，得不償失，炒不成上佳好茶。炒茶人員就只有茶園兩名管理員另外加上我一共3人。實話實說，我們沒有經過技術培訓，只是大隊幹部從外頭請來一位師傅，手把手地教了我們幾天如何實標操作而已，是純手工、極簡易的炒茶方法。所以，沒有摻雜任何東西，除了茶葉還是茶葉，用現今流行的話語來講，可以謂之正宗環保的綠色飲品。當時在我的認知裏，其實炒茶並不難，按程式、按火候炒出來就是成品茶葉，就可以泡水當飲料，就可以賣錢變現。那時製作茶葉有兩種，分別為紅茶和綠茶，其製作方式方法大同小異，略有區別，只是晾曬及用火程度不一而已（現今的茶葉製作肯定大有改進，必定帶著高端科學的技術含量）。

茶葉製作的好壞，是由我們三個炒茶人員所掌握的。但是，茶葉的採摘也不可馬虎，乃為同樣至關重要的環節。只有按統一的要求或標準採摘，才能製作出較好的茶葉。於是，往往由我就事先向採茶社員打招呼，一定要按採摘的標準採茶。

這是沒人反對的。社員們出工記工分，叫他咋做就咋做。但是，這回卻發出了一個聲音:“一伢子，你講得很輕巧，倒是上山隨我們一起去採茶呀？”採茶的劉妹子如此一嚷嚷，其他的採茶妹子立馬附和:“對，一伢子要和大家一起上山採茶。”我告訴大家:“我不還有機房裏的事要做麼？明天炒茶，我再跟大家一起幹。”“不行，我們採茶，你去看看和監督，免得炒茶時又講我們沒有採摘好。至於你機房的事，還有兩位老師傅在，他們會多擔當的。”“對，去啰。一伢子，你當真以為我們女人是老虎，會吃掉你啊？膽小鬼。”我無可奈何，隨著年輕的女社員一起上山採茶。“一伢子，來看看我這樣採摘行不？”沒過多久，又有一人喊:“一伢子過來看看我的嘛。”一時間，這個喊，那個叫，喊叫之聲此起彼伏，我是看都看不過來，壓根兒就沒空兒動手採茶了。

一位小嫂子把我叫過去，悄悄說:“一伢子呀，你真不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麼？這清一色的妹子在一起，她們連個笑話都講不出來，不找你來散心找誰啊？”“謝謝嫂子提醒，下次我向大隊幹部建議，往後每次採茶，得安排四五個後生伢子來。”“能減輕你一些壓力，但不能全部減沒。”我盯住小嫂子問：“這又為啥子嘛？”“因為你年輕俊俏呀。”小嫂子說出這話臉紅了，轉而還有所擔心地叮囑我，“一伢子，我剛跟你講的這些話，你可千萬莫講出去了啊？”我正欲回話問究竟，突然又聽到有人大聲說我了:“一伢子，被小嫂子迷住了離不開了是不？看個採摘的茶樣都呆那麼久，麼子意思啊？快過我這來看看。”當我跑去這位喊叫的妹子跟前，就問她:“麼事啊？這麼急？”她將竹籃遞給我:“幫我拿著，我要去撒尿。”咳，什麼事啊。

在我們鄉下有個老習俗，凡下塘、下河洗冷水澡，必須要過端午節後，也即水不太涼無刺激，一般不會發生意外，同時對身體沒得傷害。那時的農村不嬌貴，大都洗冷水澡的，特別夏炎炎時，下塘、下河洗冷水澡是最好的解暑辦法。我洗冷水澡是方便得很的，機房前面就是一口大水塘，有時一天下塘洗好幾個冷水澡呢。那日天氣火熱，我同採茶社員採摘完後，便搶在一眾人馬的前頭，徑直趕去大水塘洗冷水澡涼快。那時或許沒有幾件衣褲換洗，所以，我們當地人都習慣於脫下內衣短褲下水洗澡，我也沒有例外。

我將長褲短褲、背心襯衫脫掉放在水塘的角落邊，一躍跳進水塘裏，正暢遊時，突聞女人的聲音:“一伢子你下水游泳好涼快呀，有人要把你的衣褲全部拿走，看你怎麼上岸？”我仰面一看，是一位採茶的小姐姐，獨經塘角對我喊。

我問她:“誰要拿我衣服啊？”“我。”我趕緊遊了過來，對她說:“小姐姐，別惡搞，你拿走我衣褲我真上不了岸呢。”她告訴我:“那你還不上來拿。”“可我光著身子。”“那我把眼睛閉上不就行了嗎？”“你騙我。”她生氣地說:“你不上岸來拿，那我真要拿走了。”“別別別。”我央求道，“好姐姐，下次採茶，我特地幫你採摘。”“不用。”她說，“我就看你有沒有膽量上岸來搶衣褲。”她說完彎腰一把抱起我的衣服褲子，起身就要往外走時，我也顧不上那麼多，唿啦沖將上去搶奪衣褲，她則順勢被我帶進了水塘裏。

我滿以為她會大罵出口，不料她反倒“咯咯咯”地大笑，隨後又是狗刨式的游泳，還有紮猛子。待我偷偷穿好褲子後，她對我說:“一伢子，你把我拖下了水，就趕緊去我家裏給我拿衣服來讓我換呀。”“我不去，拿來了，你也上不了岸來換呀。”“蠢貨，你就不曉得到路口給我望風呀？”“我去幫你拿衣服，咋好跟你爹娘講嘛。”“就講我掉進了水塘裏。”見我還在猶豫，這回輪到她求我了:“好弟弟，你幫我一次忙，我會永遠不會忘記你的。”

我給她拿來衣服，她問路上有人來不？我說沒有，她就告訴我:“你不用去路口望風了，站這兒把眼睛閉上，不要偷看喲。”我真的雙眼緊閉，等待她換好衣服。稍過片刻，她說:“我換好了。”我睜眼一看，她襯衣沒扣紐扣，讓我看到了不該看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