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 懼（外一首）／王原昌

王原昌

在小徑散步，一只野兔
忽然竄出草叢逃離
我拍了拍胸口後沉思
它是帶著惶恐失去生命的本能為之
人有時候面對絕境或大病時
也會像兔子一樣應激反應
只有聰慧的人有無畏的睿智：
坦然於死亡只不過是出生前
無意識狀態的延續
為了躲避不斷壓頂的陰雲密佈
以及塵世荊棘和大山的阻遏
我唯一的念頭就是堅韌
把自己勇猛成一只斑斕猛虎

◆斷 層
這條山溪我看過無數次了
每去一次，相當於約會一次
喜歡看它平坦時的霽顏
看它落下懸崖深邃的眼眸
隨著採礦隊的進入
我很少去看它面目全非的模樣
為缺失了原始美而心痛
如同不願看到牆上憔悴的母親
慈祥裏藏匿著艱辛的歲月
曾用苦難餵養子女
又在勞累中患疾倒下
有時候悔恨會變成一面鏡子
照出我的蒼老和愧疚
——無論怎麼思念
我和母親隔著一層厚厚的雲
還有潸然淚下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