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論壇》單厚之／別拿往年「棄保」看大選

距離投票剩下不到20天，藍綠對於「棄保」的討論已經越來越少了。（圖／記者呂炯昌攝，2023.12.20）

[NOWnews今日新聞] 距離投票剩下不到20天，雖然是「三角督」的格局，但藍綠對於「棄保」的討論已經越來越少了。不僅僅是因為選情落後的柯文哲並未崩盤，而且從過去一段選情的變化來看，即便柯文哲的選票流失，也看不出藍、綠哪方能明顯得益，原本綠營期待「天然獨」或「天然台」的選票回流，似乎並未發生。

從1996年首次總統民選以來，台灣經歷過多次「非一對一」的總統大選，1996年有李登輝、彭明敏、林洋港、陳履安四組參選；2000年有陳水扁、宋楚瑜、連戰、許信良、李敖等五組；2012年是馬英九、蔡英文、宋楚瑜三組；2016年是蔡英文、朱立倫、宋楚瑜三組；2020年則是蔡英文、韓國瑜、宋楚瑜等三組。單純的一對一大選，反而只有2004、2008兩年，「三角督」才是總統大選的常態。

「三角督」是常態，棄保自然也是常態，選民為了不讓自己的選票成為廢票，難免會將票投給更有競爭力的「第二選擇」，然後或許以政黨票作為補償，這背後自然每個人都經歷了一番複雜的天人交戰。以宋楚瑜為例，2012年大選僅得到369,588票，2016年國民黨幾乎是必敗的局面，宋楚瑜的得票就暴增為1,576,861票，2020年又降為608,590票。

棄保雖然是總統大選的日常，但棄保真足以影響結果的，其實只有2000年的那一次（其他幾次第二名跟第三名票數相加，也無法超過第一名），所以媒體或政壇討論棄保時，多是套用2000年的情境。但今年的情況，明顯有很大的不同。

今年和2000年大選或1994年陳水扁、趙少康、黃大洲的那場台北市長選舉最大的不同在於，這兩場選舉都是國民黨候選人弱，而自詡「正藍」的宋楚瑜、趙少康強。當時，藍軍內部對李登輝領導的國民黨中央有很強的不信任感，如今的藍軍雖然對朱立倫、侯友宜也有相當的不滿，但和當年已經差非常多了。

其次，歷來的「三角督」都是藍軍分裂（2000年的許信良找新黨出身的朱惠良搭檔，民進黨的色彩也非常淡），即便去年台北市長選舉的黃珊珊也被視為是泛藍的「友軍」。而今年柯文哲因為君悅飯店的「分手擂臺」，和藍軍之間的關連已經非常淡了。

過往「三角督」的格局，都是大藍、小藍對上綠營，大藍、小藍對民進黨的「仇恨值」都很高，綠營對藍軍優勢者的仇恨值也很高，所以棄保的情況相對單純，結果也比較好預估。

而如今的「三角督」卻是藍綠各自歸位，柯文哲被夾在政治光譜的中間，藍綠兩端都想搶、也都有機會搶柯文哲的選票；另一方面，藍綠支持者對柯文哲的「仇恨值」，也都高於主要對手，相較於侯友宜，綠營支持者可能更討厭柯文哲，藍營亦然。

「棄保」的本質就是仇恨動員，因為不想讓最討厭的人當選，所以寧可放棄自己最愛的候選人。而第三名仇恨值最高的情況，是前所未見的，這讓「棄保動力學」變得比以往歷次的選舉都更加複雜，也讓棄保的結果更加難以預估。理論上，柯文哲在選情落後的情況下，至今仍未崩盤，目前堅定支持柯文哲的民眾，應該對藍綠的仇恨值也都不低，未來還要移動也會有一定的難度，這就是柯文哲所說的「已經棄得差不多了」、「很難棄乾淨」的原因。

柯文哲對於這場選舉最大的貢獻是，他把自己搞成仇恨值最高的候選人，「討厭柯文哲」成了藍綠最大公約數，也讓這場選舉少了很多的煙硝味，讓藍綠不再像過往那樣的劍拔弩張、你死我活。至於柯文哲被不被棄、被怎麼棄，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作者：單厚之／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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